这个问题直到三天后谢安舒出院还一直在严淮的脑海中盘旋不去。

“我觉得你多虑了。”谢安舒听完严淮的想法后说：“我的体质其实没有到那么严峻的局面，起码我估计在前四关还用不着特意去锻炼它。”

“嗯？”

“你看啊，这一关虽然看上去是因为我的体质过低，但是既然系统判断我能够在那里活下去，就说明不仅仅是我体质的问题。”谢安舒托住下巴想了想：“有什么我不知道的特殊方法能够增强体质吗？”

“精神力足够强的话是可以隔绝绝大多数外界影响的，但是按照我对你精神力增进速度的推断，你离这个层次还差着些距离。”

“嗯？教我教我。”谢安舒选择性忽略了那句差着些距离，兴致勃勃地催促着严淮。

“……”严淮瞥了谢安舒一眼，心里叹了口气。不过这个对身体不会有什么负面影响，教了也就教了。所以他转身带着谢安舒走向了北塔竞技场，单独开了一间房：“你之前不是已经可以感受到自己的精神海了吗？那就是第一阶段——洞察的标志。”

“在进入自由关卡前，你的进度停留在刚刚可以开始调用自己的精神力阶段，具体的使用方式中我只教会了你如何藏匿自身的气息，接下来你需要学习的是如何使用精神力隔绝外界干扰，方法和之前的一样，也是使用精神力游走全身，但是在输出的量上会大幅增加，表现形式也需要由对内收敛转化为对外防御。”

嗯……听起来似乎并不陌生啊。谢安舒想了想，按照严淮的指导与示范试验了几次：“……就这样？”

严淮：“……”

谢安舒反复释放——收回——释放了三四次后终于想起来为什么之前会感觉有点熟悉了：当初玻西瓦尔用精神力压迫他的时候他就这样下意识地用精神力保护了自己。所以这个用法对他而言并不陌生。

“难怪之前系统会把我扔到f级世界……可能是它判断出我可以用精神力保护自己吧。对于你们来说，发现有什么不对就使用精神力是本能，但我还没有习惯这么做。”谢安舒有点心痛：“白白浪费了一对返程珠啊，好心疼……”

严淮终于正视起了谢安舒这个不一般的精神力修炼速度：“按照你之前的速度，起码应该在一个月后才能达到现在这个程度……”

“嗯？可是里不是经常有这种事吗，什么达到极限后继续压榨潜力就能进步神速，每一场战斗都堪比十天半个月的修炼，动不动就能边打边晋级了。”谢安舒觉得连死后到了异世界这种扯淡的事都能发生，那也许里那些事都是真的也不一定呢。

“……那都是胡说的。屡次到达极限也许真的是一种修炼方法，但总是超越极限未必能带来什么好的效果，百分之九十九以上的人只会因此而被废掉。剩下的那一两个人如果不是命大那就真的是天赋异禀了，所以你千万不要想着通过生死战去压迫自己的潜能什么的，还是要以踏踏实实地修炼为主。”

“哦。”谢安舒多少还是有点小失望的。男人嘛，没有一个不幻想着自己可以身怀异能大杀四方的，被这么直白地点出来还是有些幻灭的忧伤和中二被揭穿的羞耻感。

算啦算啦，就算没有主角待遇，起码我的天赋还是很强的嘛，起码完全出乎了严淮的意料不是。谢安舒自来到第二世界后，最擅长的事就变成了安慰自己平息情绪，所以只是略感失望后就把之前的脑洞抛到身后，认真地按照严淮说的方法去练习了。

严淮看着谢安舒一板一眼地认真练习着精神力，想了想，还是选择瞒下了几句话。

其实谢安舒还真的有可能是那种天赋异禀的人，不过第二世界中想必也不会缺少什么生死危机，有的是他锻炼的机会。比起告诉了他让他对以后的危险都掉以轻心，还不如就这么顺其自然的好。

“说起来，这还是我第一次到竞技场来。”谢安舒跟着严淮练了一个下午，累得气喘吁吁，此刻已经完全不顾形象地躺在了地上休息。严淮就坐在他旁边，明明一直和他一起训练，却连汗都没怎么出。谢安舒不爽地看了他一眼，把目光转向了这间训练室，突然感慨道：“比起外面，这里更能给我一种高科技位面的感觉。”

严淮顺着他的目光看了看四周。这里是塔尔塔洛中再常见不过的训练室风格，银白色的墙壁，可以无限延伸的地板，使用意念进行选择的模拟对战模式和练习模式。虽然外观看上去只是一座塔而已，但像这样的训练室在这座北塔中还有成千上万个，完全可以满足一个区的需求。

他眼中再常见不过的景色，对于谢安舒来说却都是无言的冲击。

如果换作是他从那种d级原始文明中突然来到现代位面呢？他能够做到如谢安舒这般的冷静吗？

严淮看似正严肃地盯着谢安舒，实际上脑海中已经开始走神了：

他之前对于凡事都能够做到冷静对待，是因为他有着充足的阅历和对自己的信心。如果失去了所有掌控的信息和这一身的能力，恐怕就算是他也会焦虑吧。

从这个角度上讲，谢安舒是真的厉害，甚至于让他有些看不清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你说，塔顶会是什么呢？”谢安舒忽然发问了。莫托广场四周四座巨塔，除了东塔，其它三座他们都已经去过了，但是都没有登上最高层。之前有人告诉过他们，下一层只有四关以上才能进去。那更高的地方呢？这些塔的尽头又是什么？

严淮难得的走神被打断了，但是从表面上看过去他并没有任何的变化，万年性冷淡脸还是那张万年性冷淡脸，只是头部小幅度地晃动了一下，扭向了谢安舒。

谢安舒没指望这个家伙能回答他，伸手张开五指举高，对着天花板的方向：“我总感觉，想要离开第二世界，这四座塔是关键。”

这种感觉毫无来由，但细想又不是无的放矢。毕竟整个莫托区的中心城除了这里都是由闯关者们一点一点自己建立起来的。只有莫托广场和这四座塔，从莫托区存在开始起就矗立在这里，颇有种核心要塞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