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呢?
回到房间后,谢安舒在床上辗转反侧,唉声叹气。这个弄不清楚的死亡条件就像是一柄利刃悬在头顶,在想清楚之前他一点睡觉的心思都没有。他翻过身用胳膊肘顶了一下严淮的后背:“喂,睡了没有?”
睡得再熟也被你闹醒了。严淮叹了一口气,转身按住他的肩膀:“能不能安稳点?”
“你睡得着?”谢安舒身子动不了,扭头瞪着严淮反问。他才不信严淮心大到这个程度。
“为什么睡不着?”严淮抽回手,和他并肩躺好:“关卡又不会设死局,今天我们已经找到了一个关键的信息,剩下的慢慢来就好。”
“说得轻巧。”谢安舒不满:“那个巨人的死状你也不是没看见,明晚会是个什么情况还不好说呢,万一……”
“没有万一。”严淮语气不显,话里的意思却很是自信:“我们总不至于死在那些家伙前头。”
这人!谢安舒气得肝疼。有些事情上较真得不得了,不是十拿九稳就坚决不做,偏偏在对自己的实力上又各种盲目自信,狂得不行。
“又气着了?”严淮发现谢安舒不说话了,等了一会儿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
谢安舒被他小心翼翼的语气捋顺了毛。和严淮接触多了就会发现这家伙并没有表面上那么冷淡沉稳,说话有时候也气人得很,但是这些日子对他这个适配者确实好得没话说,跟许星河的指定者一比——好吧没得比,总之有点小小的毛病并不是不能接受。
大不了我多帮他想着点咯,反正我们是搭档嘛。谢安舒心里想着,嘴上也说:“没气没气,你别老觉着我气量那么小。你又没做什么错事,都是搭档,哪会真生你的气。”
“那就好。”严淮还是面朝上睡着,闭上了眼睛。谢安舒又想了一会儿今天晚上所有的线索,正打算睡觉的时候,忽然听见严淮轻声说:“如果你哪里生气哪里不满就说出来,我又不知道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也不知道我有什么地方做错了。”
谢安舒豁然睁开眼睛。
这话是跟我说的?
但是严淮已经背过身去打算休息了,谢安舒再想问也只能作罢。
等到第二天早上起来的时候,谢安舒又不想问了。严淮看上去并不想多提他自己的过去,那他就应该识趣的不要多问。两个人各怀心事地来到大厅里,发现这里已经聚了很多人。大多都在询问昨天鬼魂为何突然消失和巨人之死。
章耀辉看上去已经给其中几组解释完了。谢安舒看了看到场的几个人——嗯?他发现了许星河的指定者,现在就坐在角落里,虽然脸色苍白,但是起码不大吵大闹了。
不知道是怎么解决的。
许星河就站在那人身边,也发现了他们,温和地打了个招呼。谢安舒和严淮虽然对他本人还颇有好感,但是考虑到许星河指定者那副令人不敢恭维的性格,还是理智地没有靠近。
等到所有人都集合在大厅里交流完了信息,老妪也过来邀请他们前去用餐了。只不过大多数人都心不在焉,食不下咽,草草动了几下筷子就算完事。谢安舒和严淮在来之前就用了些自己带的食物,跟章耀辉打了招呼就先离开去调查线索了。
“你昨天都探了些什么地方?”谢安舒在路上问。
“也是这个方向。”严淮说着从包里拿出了昨天临摹下来的地形图,当着谢安舒的面又勾了几笔,添了几扇小门和一些细节。
“这样……”谢安舒手指点了点最中心:“这种山庄的主居室一般在正中,而侧房又以东为贵,不如按照中,东,西的顺序?”
“你定就好。”严淮将图纸折好放回包内。
主卧的门锁着。这道门似乎和之前的院墙有着异曲同工之妙,无论两个人使出什么手段都无法开启。不知道是不是需要特定的条件。
东厢房是闻人谦与他的指定者居住的地方,眼下都不在这里。两个人将他们卧室以外的房间搜索一遍后无果。想来即便有什么也早就被捷足先登了。
再然后便是西厢房了。
西厢房是昨晚巨人那一组的地方,现在已经成了无主之地。刚走到门口,两个人就遇见了另一组人。
是那组满满都是丧气的失恋二人组。
余薇今天看上去还是没精打采的,身上还可以闻见有隐约的血腥味。戚七也是脸色苍白,有气无力地翻看屋内的东西。
那些鬼对于严淮章耀辉之流不算什么,但是对于谢安舒余薇这种体质的人来说,每一个都需要小心应付。看来这两个人昨晚过得挺艰难,还受了伤。
余薇也发现了谢安舒严淮的存在,轻轻碰了一下毫无所觉的戚七,冲他们勉强笑了笑:“两位……好啊。”
“……你也好。”谢安舒也不知道该怎么和这类女性打交道。二人只是草草地打了声招呼,就在屋子里各自翻找起来。
其实这类人在第二世界应该很常见吧。谢安舒一边寻找,一边有点走神。他运气其实已经够好了,遇见了性格好能力强的严淮。其实第二世界里的指定者和适配者并不都关系融洽。有很多都像之前的地蜥那样因为武力值一边倒就沦为主奴关系,或者像许星河的指定者那样没脑子,又或者像眼前这一对儿一样因为没有实力而苦苦挣扎。
这种恻隐之心只是一时的,谢安舒知道他自己也是泥菩萨过江,于是将手上检查完毕的画挂回原处,冲严淮打了个手势,两个人一起离开了主院。
“没什么有用的线索。”严淮首先开口。
“主院这种地方不该没有收获。要么是有人抢先一步,要么就是来的时机不对了。”
“晚上?”严淮心念一动,随后又想到:“那位婆婆不是让我们晚上都各自回房休息?”
“真真假假虚虚实实,谁又说的清她说的是真是假?”谢安舒“哼”了一声:“除了关卡系统本身的话我什么也不信。我倒挺想看看她晚上巡夜到底能巡个什么花儿出来。”
“你对这个关卡的死亡条件已经有数了?”严淮从谢安舒的话里听出了一股自信。
“具体还要看今晚,你难道不是也有想法了?”谢安舒撇了撇嘴,怎么在他面前还要装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