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把我的匪窝端了，将军感觉如何？”玉凌笑得很是开怀，脸上的血迹为俊美的脸上添了几分妖冶，置身尸堆，一身红衣被血染得更是鲜红，仿若来自地狱的使者。

“我…”叶萧张了张嘴，艰难地吐出一个字。他应当是欢喜的，又立一功，可这心里的沉痛却是以往都没有的。叶萧迈开僵硬的腿向玉凌走去，那腿好似有千斤重，每一步都要耗费他全身的力气。玉凌还在那大笑，状若癫狂。

“怎的，将军要过来，把我也杀了？玉某能死在将军手中，也算无上光荣了。”

叶萧伸手揽过玉凌，按在怀中，下巴抵在他的肩膀，哑声道：“离婴，跟我走吧，我定保你性命无忧。”

“走？去哪儿？被你带到皇都领功？阿狸死这儿了！阿狸对你的真心，你不知晓吗？我的阿姊啊，死这儿了，还有那些，他们杀过人吗？将军说得倒是极为轻巧啊！”玉凌窝在叶萧的胸口处嘲讽道，语气痛苦中又掺杂着愤怒。

玉凌任由叶萧抱着，没有挣扎。他好累啊，唯一的亲人，他的阿姊，还有那些以他为首是瞻的父老乡亲…若是他没有带他们走上强匪这一条路，他们还活着，快活的生活，都怪他，早该知道就算没杀人，朝廷也不会放任他们不管，都怪他…刚刚，他的阿姊还穿着喜服，一脸甜蜜喜悦的对他说“哥，你看阿姊今天漂亮吗？以后阿姊就为人妻了，虽就在山下五里处，却也不能时刻陪在兄长身旁了，你可得好好待自己，阿姊会时常回来看你的。”

玉凌低声哭吼着，如同受伤的猛兽发出痛苦的呜咽。他猛地推开叶萧，踉跄的走向不远处，玉狸的尸体。玉狸身着大红喜衣，红锦盖头落在不远处，以前充满灵性的杏眼如今闭得紧紧的，白皙的脸上染着几处血迹，一头青丝铺盖在地上。

玉凌抱起玉狸，使劲的搂着，头埋在玉狸的颈窝，低声哭泣，“阿狸，哥以后不逗你了，不抢你东西了，不摸你头了…哥错了，哥不该答允你，拜堂成亲的，哥错了…呜…”

“阿狸姑娘…”夜景身上的白袍被割得破烂，浑身浴血，握紧剑的手陡然放开，剑嘭的落在地上。平时的温润如玉全然不见，看着玉狸的尸体，突然跪倒在地失声痛哭。

“叶将军恭喜啊，又立一功，不愧是我大贤的常胜将军啊，回去皇上定会封赏一番，只是可怜了那么一个美娇娘，啧啧。”来人长身玉立，面目清秀，语气中尽是惋惜，可面上却带着玩弄。

“贺觅，本将军可没让你带兵帮忙围剿，你这是作甚？”叶萧的脸色愈发阴沉，厉声道。

“将军这是何话？贺某好心带兵来助将军一臂之力，将军不谢贺某，反倒打一耙，让贺某很是寒心啊。”贺觅按住心口做伤心状。

“哦？如此说来倒是本将军不知好歹了。”叶萧眯了眯眼，沉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