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好奇的很,可是因为在车上明显不是适合说话的地方,便也没问,而且她一上车,还没前进五分钟,就开始犯困,一个哈欠之后,便搂着温睿快速睡着了。
她再次梦到了自己,十年后的自己。
那是一间破败的、空旷的建筑,她就像是晒腊肉一样,手腕高举头顶,麻绳勒的紧紧的,荡来荡去,被人吊在约么五米多高的铁架子上。
白色的衬衫上血迹斑斑,牛仔裤染着黑色的油污,鞋子不知掉到哪里去了,脚下是熊熊燃烧的篝火。
她嘴唇很干,左边的额头破了,血一直在流,合着因为灼热而留下的汗水,睫毛被染成了红色,眼睛几乎都睁不开。
任凝薇虽然只是旁观,可不知怎么回事,眼前仿佛也蒙着一层纱一般,视线一会儿清楚,一会儿模糊。
隐隐的,她左边的额角也有些疼。
她似乎遗忘了非常重要的记忆,原来在她进入别的世界之前,有过这么悲惨的经历吗?可是为什么她完全不记得……
就在她满脑子疑惑的时候,耳边有脚步声响起。
有人从黑暗中缓步走了过来,火光闪烁,他的面容一点点的清晰了起来。
任凝薇眯着眼睛,飘到他的身边,隐约看清楚了他的脸……
付锦年?!
也许应该叫他温睿?
两人有什么仇怨?为什么他要这样对待自己?
付锦年在篝火不远处停下步子,抬头看着她,神色平静,只是一双因为火光燎动而熠熠生辉的眸子透露出些许兴奋的情绪。
他看了半晌,唇角勾起:“不要怪我,是你自己找错人。”
说完这句话,他转身边走。
“你别走呀!”任凝薇飘到他跟前:“多说点不行吗?有事儿不要藏在心里呀!你看,我都快死了,就算告诉我也没关系的!”
那人却一个字没有再多说。
真是个冷酷的家伙啊!任凝薇飘回来,站在篝火前。
不知道为什么,她不敢再多看那个吊着的自己一眼,仿佛多看一眼,额头那个不存在的伤口都会疼的撕心裂肺。
那一定是一段很痛苦的记忆,她才会忘掉吧?
任凝薇坐下来,抱着膝盖,她一直觉得自己很独立,很强悍,经历过许多事情,应该是心如磐石,不会轻易动摇。
可是有那么一瞬,她真的觉得自己一碰就会碎。
那消沉的想法不过只存在几个呼吸的时间,便被她抛到了九霄云外,现在的重点不是这个,而是温睿为什么会这么做?她和温睿之间到底有什么隐藏着的仇怨?
这个世界里,她所知道的唯一的联系就是温睿曾经是她的邻居,在某个她睡的像猪一样的晚上,家里遭遇了不幸。
任凝薇站起身,围着篝火一边走,一边理清思绪。
如果她没有像这辈子这样横插一杠子,温睿的命运会变成什么样?她又是通过什么和温睿产生了连接,导致这样的结果?
因为利益还是感情?任凝薇试图努力回想,却越想越是控制不住的头疼,仿佛脑袋里插着一根针,一回想就如同要将它拔出来!
“疼……”
“薇薇?薇薇!”
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任凝薇倏的睁开了眼睛。
她安然的坐在车后座,系着安全带,怀里紧紧的搂着睡的小猪一样的温睿。
头疼消失了,仿佛那些疼痛都只来自于她的想象。
她不由的伸手触摸自己的左边额头,温润光洁,有汗珠渗出,她出了一脑门虚汗。
“做噩梦了吗?”
段子珉说着,从车子的储物柜中取出纸巾,从前面递了过来。
“谢谢。”任凝薇接过,擦干净额头上的汗水,将纸巾攥在手里。
“不要跟我客气,无论怎样,该说谢谢的人,都是我。”
段子珉的声音很温柔,充满安抚人心的魔力。
“我们一会儿就到了,回去好好睡一觉,什么都不要想,也不要担心温睿的事。”
“嗯。”任凝薇点点头。
不想是不可能的,她可不想自己像梦里一样被怀里这小子吊在篝火上面烤。
她既然梦到了,就一定要搞清楚原因,毕竟她还是很喜欢温睿的,如果搞不明白,她对自己没法交代。
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个孩子。
今天这个梦,提示实在是太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