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尘弥漫中,那坐在大殿中的修罗道尊主看见了一双眼睛。
一双极好看的眼睛。
如同火焰般灼热,将世间万物燃至灰烬。
。
张狂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来的,也不太记得节目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四周吵吵嚷嚷的一片,最后弹幕好像选了岳敛声来演“张狂”,但那都不重要。
她一直坐在椅子上没有动,还是岳敛声提醒了一下,张狂才反应过来节目已经结束录制了。
她跟着众人一同走出大楼,外面大雾弥漫,白茫茫的一片。而她站在雾中央,眼睛失了焦点,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走。
耳旁嗡嗡作响,什么都听不真切,好像只剩下了她自己的心跳声。
一声又一声,响彻耳际。
好吵。
。
“喂喂。”
宋慕昭捧着电话,不断地重播着那个号码,眼都快急红了,“诶,陆傻子你说夫人怎么不接电话呀?”
陆谦坐在她身旁,说:“可能刚好有事吧,我们这才打了两遍,你别急肯定会打通的。”
恰好在铃声响了三下的时候,夏知陶接起了电话:“喂?”
嘈杂的电流声中,隐隐约约可以听到一丝风声,还有鞋子踏在瓷砖上面走路的声音。夏知陶应该是从室内刚刚出来,走到了外面来听电话。
“慕昭?找我有什么事吗?”
太好了!终于接通了,宋慕昭捧着电话简直快要喜极而泣,她冲陆谦比划一下,然后开口说道:
“知陶姐,你最近有空吗?”
夏知陶笑了笑,说:“还好啊。”
“那个,”宋慕昭犹犹豫豫地说,“老大她有点不太对劲。”
“发生什么了?”夏知陶的语气忽然严肃了起来,“张狂她有一小段时间没有来找过我了,我还以为你们忙着拍戏。”
“是这样的,”陆谦抢过电话,解释道,“老大她前天去录了个综艺嘛,叫做《谁是老戏骨》......”
“老戏骨?”夏知陶猛然打断了陆谦,失声喊道,“他们抽到了《邯郸游记》?”
“——她知道了吗?!”
夏知陶是怎么直接从综艺猜到那里去的?
宋慕昭和陆谦有些疑惑地对视一眼,然后陆谦回答道:“对,知道了。”
“麻烦了,”夏知陶的声音因为跑步而变得有些不稳,“我想着之后找到个好的契机再和她说的。”
陆谦:“我也是这样想的啊,所以就一直没有和老大说过。老大她自打从综艺回来就没怎么说过话,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也不开门。”
“我马上来。”
。
夏知陶做事和张狂骨子里有点像,都是一脉的雷厉风行。不过是短短几十分钟,她便已经按照陆谦给的地址赶了过来。
两个小弟十分自觉地给她指了指房间,然后就悄悄地溜了出去。
夏知陶敲了敲门,尝试拧了一下门把手便知道门没锁。她推门走了进去,发现地上摊了一堆翻开的书本。
都是《邯郸游记》,从“崖山篇”,“岐陵篇”,基本所有的一系列书都在这里了。
张狂坐在书堆之中,不断地翻着书页,正在急躁地找着什么,口中念念有词:“不对......这里也没有。”
开门声使她抬头来,惊讶道:“桃桃?你怎么来了?”
夏知陶看了看周围,道:“我来看看你。”
张狂这些日子都住在客房里,说是住,房间里却还是异常冷清,什么装饰或者生活物品都没有,简直就不像住了个人。
张狂举起手中的书挥了挥,道:“我发现了本奇怪的书,里面居然完完全全地记载了以前我所在世界的事情。”
夏知陶将门关上,在张狂身旁坐下:“……有找到什么吗?”
张狂顿了顿,道:“除了最后一本我买不到,我把那本书所有的系列、所有的内容都翻过了。”
她用手指摩擦着书页,房间里一时很安静,只剩了均匀的呼吸声。
半晌,张狂道:“桃桃,我有些怕。”
她坐在满地的书中央,浑浑噩噩的,像是个孤寂的影子,若是没了光便会悲哀地融入黑暗中。
夏知陶扑上去,双臂揽住张狂的肩膀,将她整个人拥进怀里。张狂靠着夏知陶,长发拖曳在地面上,喃喃自语道:
“我只是,书里中的人物?”
她的声音很疲倦,落在地上便摔得支离破碎、粉身碎骨。
“若是如此,那我到底算个什么?”
夏知陶紧紧抱着她,轻声说出两个字。
那两个字融在风中,化为一片埋藏在心中,如若珍宝般珍藏起来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