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识字不多,有看不懂的地方就做个记号,等观水回来就让他讲故事。
观水看着满满一抽屉大大小小的书,惊讶地看着他的干妈:“干妈,你对景泰帝这么感兴趣,为什么呀?”
王香逗他:“对呀,为什么呢?小祖宗,你猜猜看?”
观水摇头:“不好猜。”
“因为我喜欢他呀!”
她笑得欢快又神秘,观水前后一联想就明白了□□分。
“我爸爸知道吗?”
王香笑眯眯地:“不知道吧,他傻得狠呢!”
观水叹气,他爸爸怎么就变傻了呢?
“观水,给干妈讲讲故事呗!”
“好吧,干妈想听什么故事,我那会儿还小,记性不那么好。”
“他后宫有多大?装了多少个女人?那些女人长成什么样子?平常他是怎么跟她们相处的?”
王香一开口就问了一大串问题,观水拧着眉毛回忆,有些故事不好听,还是藏起来比较好。
“他的后宫大约有我们学校的二十个足球场那么大,里面住了大几百号人,当然大部分是不相干的宫女太监,主子就那么几十个,这几十个里面有一大半长年累月见不到他,现在想想,感觉她们挺惨的。”
王香点头,一大群女人分享一个男人,哪个女人都惨,那些受冷落的更惨。
“能不能说具体一点,比如那个张贵嫔,还有柳才人,你爸爸对她们好吗?是怎么个好法?”
观水尽量客观地回答:“张贵嫔长得好看,柳才人脑子好使,不过我爸爸这人太挑剔,桃花嫌红,梨花怪白,他说张贵嫔肤浅,柳才人傲慢,所以对她们其实不算太好。”
王香不信:“可书上说这俩女人是祸水呢,如果对她们不好,没做出点出格的事,怎么担得起祸水这么严重的词儿?”
观水为难了:“这个嘛,其实只是一般般好,有些史官喜欢乱写一气,据我的观察,他对干妈最好了。”
王香高兴起来,唇角翘得高高的,心里又有些不自信,她拉着观水继续问:“真的吗?干妈老了,又长得糙,连妆都不会化。”
观水继续美化他的爸爸:“当然是真的,我爸爸对她们从来没有上过心,都不怎么讨好她们,他会弹古琴,却懒得弹给她们听,可他专门为干妈弹吉他,这就是爱情的样子!”
王香心里挺美,爱情的样子,就是丈夫弹吉他的样子。
丈夫深深地望着自己,手指轻动弹奏出美妙的乐声,嘴里哼唱着缠绵温柔的调子,那是她最深刻最美妙的记忆。
朱望山发现母子俩总是凑到一处亲亲密密地小声说话,毫不遮掩地避着自己,感觉自己被排挤到他们的小圈子外面去了。
媳妇最近一直有点怪,问不出什么东西出来,于是就问儿子:“你们俩聊啥呢?神叨叨的,有什么是我不能听的吗?”
观水略兴奋地告诉他:“爸爸,你掉皮了!”
朱望山感觉不可思议:“怎么掉的?之前我跟她坦白,她不信。”
“当然是自己扒的,自己开扒才有意思啊。”
朱望山瞪着他:“你小子得意什么?我掉皮了,你的也跟着掉。”
观水并不稀罕这张皮,掉就掉吧,掉了还轻松些,他想起上回一起乘汽车去学校,胖丫摸他胸口,问他吃不吃大蒜,大概是知道了一点什么,但是方向偏了。
下一次见面,他得在口袋里装一片大蒜,等她再用奇怪的眼神盯着他的时候,他就大大方方把它掏出来,当着她的面丢进嘴里吃了。
这样就可以自证清白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