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看什么。”
“爸!”秦淮从沙发上猛然坐起,吓得连手中的平板电脑都扔了,幸亏茶几处垫了毛毯,发出沉闷一声。
梁暝捡起平板,随意滑动屏幕,有些意外地看着秦淮,“惊悚小说?”
秦淮解释说,“最近有个案件,连濛查到的嫌疑人发表过短篇小说,我在看小说中有没有线索。”
“快12点了,早点睡。”梁暝把平板递给秦淮,正要去倒水。
“爸,凌堃回来了。”客厅只开了一盏落地灯,灯光昏黄,秦淮看着梁暝的背影,说。
“我知道。”
“凌堃的身份是什么。”为什么他这些年怎么都查不到凌堃的背景。
“国际刑警。”
国际刑警,秦淮惊怔。“既然他是国际刑警,当年他为什么要来S市警局做警察。”
“赎罪。”
秦淮想不明白,国际刑警卧底S市警局,赎罪?
“凌堃曾经是FBI警员,但他无法接受那些连环变态杀人犯被捕后只是执行最简单的枪决,于是,他选择亲自动手,”梁暝难得有耐心给秦淮解释,“他比FBI更快一步找到真凶,用凶手惯用的残忍手法以牙还牙,也因此,他本身也成了连环杀人犯,成了国际通缉犯。”
“后来他被国际刑警招安,他被派来S市卧底,是因为S市警局可能有上帝之眼的卧底。”
现在,秦淮终于明白,为什么当初景衡和李斯特会说他们绑架凌堃是为了引出国际刑警。
似乎所有人都知道这件事,唯独他不知道。
秦淮也明白了,当初凌堃的话也并非全部是谎言。凌堃厉害,强大,是因为他面对的敌人也很强大,也更凶残。
“他又回S市是为了什么。”
“国际刑警查到美国佛罗里达州的大毒枭斯诺·格林偷偷打开了中国市场,他在中国也有交易渠道,”梁暝说,“凌堃那队一路追查而来,发现S市藏了秘密,他找我配合。”
“昨天他们不是抓到了毒贩吗。”
“抓到的是弃子,毒品背后的水太深了,源头不灭,掐断一条支流有什么用,源头可以繁衍出数不清的支流,”梁暝喝完水,正要回房,“案件明天再查,早点睡。”
“我知道了。”
梁暝回房后,秦淮也熄了落地灯回了房间。
但他躺在床上还在想白天的案子。
悬疑惊悚吧,有篇置顶的精华帖,名为“暗黑版《一千零一夜》”,楼主ID暮色,发帖时间是去年11月1日。直至今年11月17日,这一年多从未间断,保持每天更新一篇惊悚小故事。
秦淮刚才在看的惊悚短篇故事,正是暮色写的第三百六十五夜的催眠故事,也就是今年11月1日更的故事,而这个故事,恰好提到了游乐园,恰好提到了死亡游戏。
主角“我”是被推下台阶出局淘汰的,那么,这个故事与近期发生在曲玥她们身上的意外有关吗?
连濛查到暮色是严宓的ID。在这些意外中,严宓真是清白的吗?
“秦淮!秦淮!”
秦淮听到了熟悉的声音,他曾经多次幻想过的声音,他迫不及待张开眼,“凌堃?!”果然,自己没有听错,自己怎么可能听错。
“你终于醒了。”凌堃松了口气。
秦淮环视四周,昏暗,有些地方泛红光,有些地方冒绿光,隐隐约约有女人的哭泣,好像不止一个。
秦淮起身,好奇地问,“这是哪里。”
“我也不知道,”凌堃皱着眉,看上去心事重重,“我醒来就在这里了,我身边只有你。”
“我们赶紧找出口吧。”秦淮感觉这里瘆得慌,但他又不能在凌堃面前表现出害怕,他想用实际行动告诉凌堃,自己已经长大了,不再是当年的秦淮了。
凌堃走在面前,“跟着我,别走丢了。”
秦淮乖巧地都在他身后,他还是能听到断断续续的抽泣声与哀怨声,“凌堃,这里是鬼屋吗。”
“欢迎来到地狱。”凌堃转身。秦淮看到的却是小丑的脸,小丑正对自己微笑,血盆大口。
秦淮猛然惊醒,原来是场梦。
他瞥向窗户,窗缝可以看到阳光。
天亮了。
“小满姐,昨晚没睡好吗,恭喜你晋升为国宝。”游逸安神清气爽地走进办公厅。
“别提了,都怪濛濛,大晚上发什么悬疑惊悚小说,那些故事能算催眠故事吗,真受不了现在的年轻人,口味独特,”夏满郁闷地拿出随身镜照了照自己,“我用了很多次遮瑕都遮不了我的黑眼圈,我真是没救了。”
“很恐怖吗?”游逸安不置可否。
“你看,我们淮淮也很憔悴,肯定昨晚也吓得睡不着。”夏满在镜子里瞥见了正走进办公厅的秦淮。
“淮淮,你的脸色看着像肾虚,”游逸安严肃地问,“老实交代,你昨晚和哪位美人在翻云覆雨。”
“好困啊。”连濛像个幽灵般飘进办公厅,今天她没把自己包装成洛丽塔公主,她甚至都没化妆,今天走的是颓废女青年路线。
“濛濛姐,不会是你吧?”游逸安惊讶。
“什么我?”连濛也顶着浓浓的黑眼圈,她今天已经自带黑色眼影,省了不少化妆品。
王侯和汪桢一同进了办公厅,王侯见到夏满,连濛,秦淮的状态忍不住看向汪桢,有对比才有伤害,汪桢每天都神采奕奕,走路带风。
“早安,各位。”虞乐慢悠悠走进办公厅。
“虞小姐早。”夏满也打了招呼,她看到神采飞扬的虞乐,又想到自己此时的状况,这就是差距。
“凌堃也来了?”秦淮关注的当然是凌堃,他看向办公厅外的走廊,却没见到熟悉的身影。
虞乐意外地看向秦淮,似笑非笑道,“堃堃没来,他昨晚在酒吧玩得太嗨,还在酒店睡觉。”
秦淮闭嘴,不再多问。
“你是不是看上了我们家堃堃?”虞乐又说,笑眯眯地打量着秦淮,“虽然我们家堃堃单身多年,但他有很多追求者,也换过不少床伴。”
秦淮的眼神黯了黯,脸色更憔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