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电话铃声打破了尴尬。陈佳畅也不管受伤的膝盖，忍者疼痛走向沙发接起了电话。

“佳佳，我到了。”周珍紧张得声音都在颤抖，这个名字在梦里百转千回，终于在今天能有机会说出来，这一刻她感觉自己回到了青春时代，回到那个太年轻太容易动心的人生阶段。

“周珍早点睡吧。”陈佳畅听到周珍的声音，心中的委屈一股脑冲上鼻尖，语气中透露出淡淡酸意。

“叫我阿珍，想你以前喊过的那样。”周珍神经紧绷，自然是没留意女孩情绪的不对劲。

“阿珍，早点休息吧。”陈佳畅说完就挂了，同时眼泪也在那一瞬间掉下来。她怕自己下一秒就哽咽出声，挂电话姿势之迅猛，就差没把手机甩出去了。她极力压抑着喉咙眼的呜咽声。

“你在自己家哭都这么忍着干什么？”刘文英悄无声息地在她身边坐下。

“我没事，你去休息吧。”陈佳畅别过脸，肩膀微微抽动。

“不好意思，我不该乱讲话的。”轻柔的女声飘进陈佳畅耳朵，这一秒，陈佳畅再也没法假装镇定，转过身，一把抱住旁边的女人，额头抵在她肩膀上。她还是没有号啕大哭，只是剧烈地颤抖着，时不时发出鼻子耸动的声音。只是她抱着人的手箍地特别用力，刘文英只觉得自己的胳膊已然麻木，湿润从衣服肩部浸透到了胸前。

“行了行了啊，这么大的姑娘了，还可以哭这么久，真是不害臊。”刘文英没忍住将怀里的人推开。

“我，我是水做的你不知道啊？”陈佳畅揉了揉发痒红肿的眼睛，不太好意思抬头看。

“周珍……看起来是已经结了婚的女人啊。”刘文英小心翼翼地说道，她可没忘记今天见到周珍开车时候，周珍右手无名指上戴着的戒指在光线下一闪一闪。

“是的。”

“那你何必要吊死在这一棵树上呢？”

“你哪只眼睛看见我死了？”

刘文英浅笑不语，从心底里觉得女孩太单纯。女人会为了爱情放弃家庭吗？她的笑容渐渐变得苦涩，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有资格给出这道题的答案。

“你们家有暖炉吧？”刘文英投向女孩的目光里多了几分心疼。

“喏，就在你身后，书房里啊！”陈佳畅的声音有些沙哑，她不甚在意地清了清嗓子。

“你暖一下身体吧，我去给你烧一点热水，你等一下哈。”

刘文英转身就进了书房，拖出了长方形的暖炉。她在帮陈佳畅受寒的双腿盖上小被子时，还忍不住唠叨了一句“好好照顾自己啊姑娘家家的。”

陈佳畅没搭理她，只是疲惫地靠在沙发上，一切任由摆布的样子。她分明听得见厨房里烧开水的咕噜声，但是当她再一次睁眼已经是太阳高照，阳光满地。

周珍看着突然挂断的电话，说没有疑惑是假的，但是欣喜还是霸道的占领了她的所有神经元。她走进了书房，从书桌中间抽屉里抽出一个白色本子。她珍重地翻开其中一页，露出了不怎么修饰，甚至可以说是潦草的字迹。她看着这些幼稚直白，算得上是流水账的文段，任由怀念在眼底放肆地酝酿，一点一滴凝结成了涓涓细流，逐渐平抚她炽热的感情。

只是当时陈佳畅已经可以狠心剪去长发来表示与自己一刀两断，如今真的来得及进行弥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