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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合一(1/2)

祝昀探手去取, 才发现自己虽穿着白棉衬衣, 一双手却比旁人要粗糙许多, 指腹起着厚厚的茧子。

也是,梦里嘛,变成谁的模样也不奇怪。祝昀捡起那只怀表,入手凉津津的,花纹精致。表壳弹开,秒针滴答声清晰可闻, 他下意识瞥了眼墙上的挂钟,分秒不差。

“看什么呢?”身旁的人凑过来。

祝昀:“唔, 看它是不是坏了。”

那人扑哧笑出声:“新刚买的, 哪儿这么容易坏?”

祝昀扭头, 然后一双眼睛瞪大了:“……白?”

“嗯?”白垂下视线仍瞅着那只怀表,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

他的模样和下午所见的别无二致, 眉骨轮廓优美, 鼻梁高挺, 淡色的唇微微抿着,勾起一点轻微的弧度。月白长衫比他的瞳色略浅一些,似是而非的颜色, 衬得他一双眼更是蓝得纯粹。但是……

祝昀愣了一愣,才意识到哪里不对——时时刻刻包裹着他的青草香气没了,尽管两人贴得极近, 甚至嗅得到发油的气味, 却再没别的了。

“叮铃铃——”他还想说些什么, 手中的怀表却催命似的响起来。眼前画面转瞬模糊,像水滴溅起,圈圈涟漪扩散而开。

祝昀头晕目眩,猛地睁开眼,盯着天花板发了好一会儿呆,才意识到已经回到了现实。他翻身按掉手机闹铃,抱着被子赖了一会儿。

正因睡眠不足,所以更想喝口热的暖暖胃。祝昀心知家里两只猪是决计不会做饭的,叹了口气爬起来。

谁知,他刚打开房门,就闻到一股诱人香气。只见徐医生衣冠楚楚,翘脚坐在桌旁,笑容谄媚:“早啊!”

祝昀眉峰一跳:“……你又干了什么?”

“没有啊,”徐医生替他拉开椅子,满脸正直,“没事就不能替好心收留我的哥们做顿饭么?”

祝昀抱臂,警惕道:“可拉倒吧。”顿了顿,又道:“说吧,要借多少?”

徐医生捂脸垂泪道昀崽你真是太伤爸爸心了。祝昀毫不买账,冷笑一声掉头就走,无情地从还在赖床的许覃身上踩过。

等祝昀刷完牙,抹上刮胡泡,徐医生终于期期艾艾地交代了。

祝昀惊呆,险些刮出道血口:“就为这,你还调休一天?他放鸽子你怎么办?”

徐文畅也知道自己是色令智昏多半要栽,却死不肯承认,勾起一个狰狞的笑:“敢不来,我直接去他家找他。”“找他”两个字咬得格外重,听起来就像“干死他”。

祝昀麻木地:“求你,要犯罪千万别告诉我。”

“所以……”徐医生眨眨眼。

祝昀被他肉麻兮兮的电眼雷得一哆嗦,缴械投降:“行吧。房间,我可以借,工作服也没问题,但是……”

“昀崽,你真是爸爸的活宝贝儿!”徐文畅瞬间复活,从盥洗袋里掏出一长串套套,在冈本超薄和杜蕾斯air间犹豫了几秒,毅然把两种都揣进兜里。

祝昀咬牙切齿补完下半句:“……不许在办公室里乱搞!”

徐文畅充耳不闻,星星眼:“有监控吗?”

祝昀:“……没有。”

“行,我知道了。”

也不知道他到底知道了个什么劲儿,徐医生哼着歌开始挑古龙水,不时骚包地捋两把头发。祝昀看见他春风满面的模样就来气,匆匆抹了把脸出门坐下。

何以解忧?吃喝二字。徐文畅有求于人,态度还是不错的。软糯白粥,一桌子的配菜,花式很足。

祝昀毫不客气,率先夹了个灌汤包,皮儿薄得几乎透明,一口下去肉汁四溢,混着姜汁葱碎,不显油腻,反而爽口。内里的馅儿是一整颗肉丸,Q弹筋道,鲜味吊得足足的。祝昀细细品了品,唔,是杨家铺的。

紧接着,他又一一尝遍了东街口的烧鸭,西门私房菜的酱菜,四季粤菜馆的叉烧……香气飘得满屋子都是,再喝口粥,空乏的胃终于纾缓过来。

祝昀心满意足,是以再见徐文畅时,神色都缓和了不少。他顿了顿,突然开口:“老徐,昨晚……我做了个特别真的梦。”

徐医生跟只雄孔雀似的,照镜子照个没完,随口回答:“不是说,能记得的梦都是假的?”

祝昀摇摇头,端起碗去了厨房。那个梦实在是太真实了,连空气里的每粒尘埃都纤毫毕现,几乎令人毛骨悚然。他又舀了一碗粥,对着热气腾腾的电饭煲发呆,隐约觉得梦境似乎和白天见过的那方怀表有些关系,却又不能确定。

再回到饭厅,祝昀骤然听见一声极其凄厉的“喵呜——”。抬头只见霸天虎刚醒来,一蹦三尺高,猛窜到书架顶上,瑟瑟发抖地打量他。

它之前只是不太爱亲近祝昀,这会儿简直连尾巴毛都了炸起来,脊背高耸,一双猫眼惊恐瞪得溜圆。

徐文畅不明情况,还在下面仰头哄:“乖,咱不想用猫厕所就不用啊,我明天把旧的猫砂盆给你端来总行了吧?”

祝昀走过去:“怎么了?”

霸天虎闻见他身上的气味,发着抖又往书架深处缩了缩,一时只恨自己罐头吃得太多,不能瘫成一张猫饼。

徐文畅头疼:“唔,我不是经常值班吗?新买了个全自动猫厕,谁知道她这么抗拒。”这个男人已经被弓形虫控制了大脑,居然端起猫砂认真闻了闻,无奈道:“我觉得没什么区别啊!”

祝昀隐约意识到不妙,警惕道:“那这几天她在哪儿拉的?”

徐文畅讪讪地,从背后慢慢掏出一只靠垫。祝昀青筋一跳,背后腾地升起肉眼可见的黑气。

霸天虎像触了电似的,整个瘫软下来。祝昀眉头微挑,冲猫厕所扬扬下巴。她四个爪子打滑,哭丧着猫脸晃荡下来,慢悠悠爬进猫厕所,老实窝着不动了。

见状,徐文畅终于淡定不能,嫉妒得面目全非:“……凭什么听你的话啊!明明我才是她爸!”

祝昀摸摸下巴,心想昨晚我也纠结过这个问题,真是风水轮流转啊。这么想着,他心情稍微好了点,呼噜噜把第二碗粥也喝了下去。

徐文畅自知理亏,灰溜溜扒下尿湿的靠垫皮,去洗手间搓洗。许覃也醒了,也不知是被食物的香气熏的,还是被猫尿味给刺激了,眼下青黑,跟只孤魂野鬼似的飘进餐厅。

见到满桌丰盛早餐,他眼睛一亮,亮出爪子就抓向肉包,结果被祝昀一筷子按下。

许覃弹钢琴出身,手指修长,淡粉的指甲修得短短的。因为从小练琴导致轻微变形,外加老茧,他这一双手算不上很漂亮,可此时被象牙白的筷子压着,乍看竟是同一个颜色,说不出的诱人。

祝昀早就看惯了,压根不为所动。他似笑非笑地:“白住就算了,还想蹭饭?”

许覃满脸哀怨:“你要饿死我好改嫁吗?”

祝昀青筋一跳:“厨房有粥,管饱。”

许覃夹着尾巴去盛了碗粥,悄咪咪在旁偷窥,想等主人吃完扫尾。见祝昀放下筷子,他心中一喜,谁知对方默默掏出六七个保险盒,居然开始打包。

许覃哀嚎:“不是吧祝小昀!”

祝昀意思意思扔了块肉在他碗里,无情地扣上塑料盖,道:“吃不惯可以去隔壁找张阿姨诉苦啊,人现在还对你印象深刻呢?是吧,女,朋,友?”

说起这茬许覃怂了,嘟哝道我不就是皮一下么,居然小心眼记到现在。

祝昀苦口婆心:“许同志,你那叫有病得治。”

许覃不服,梗着脖子:“我女装不好看吗?给你丢脸了吗?有这么漂亮的女朋友别人都该烧高香了好吧!”

祝昀:“……”烧高香烧到个掏出来比自己还大的女朋友,这庙大概也混不下去了吧。

许覃无法用爱感化铁面无情的祝昀,只得含泪吸溜白粥,活像被虐待的童养媳。见他吃得差不多了,祝昀忽地想起一事:“你弟昨天来找我了。”

许覃头也不抬:“别理他,他有病。”

祝昀:“他托我跟你说……”

许覃反手用筷子一指:“打住。他满嘴跑火车,我一句都不想听。”

“行吧。”祝昀无奈,“但许叔叔没亏待过你,得空还是回去看看吧。”

许覃顿了顿,然后又是那句:“再说吧。”

别人的家事,有些话,旁人也不方便劝。祝昀欲言又止,最后心软,留了个餐盒给许覃,把剩下的统统装起来,准备晚点带给白。

早上他约了钱优详谈娱乐公司的事情,不能迟到,七点多便出了门,徐医生直接蹭他的顺风车。祝昀的宝贝越野才刚刚送到维修处,故而今天换了辆非常低调的旧奔驰。

快到公司,他随口问了句:“你那小情人是我们公司的?”

徐文畅漫不经心:“问这干嘛?你该不会要裁了他吧?”

祝昀额上青筋一跳:“当我是你这种禽兽吗?看你祸害人家,不发点精神补贴我都过意不去。”

徐文畅哈哈一笑:“不用,他就是个撞进你们公司的小傻子。”顿了顿,他的脸居然有点泛红:“傻气得可爱。”

祝昀想起不知哪里听来的一句话,越是心思细密的人,反而越不喜欢同类相处。徐医生长得一脸老实,实则一肚子坏水,也不是哪家的小傻子被他看上了,真是造孽。但既然不是自家员工,他也懒得管,只在心里替人捏了把汗。

祝昀做哥们还挺靠谱,腾出一整个闲置的半地下小仓库给衣冠禽兽徐医生折腾。他刚换上深蓝的维修部制服,房门被轻轻敲响了。

徐文畅心里一跳,垂头看到门缝里被挡住的光线,一时竟有些说不出的紧张。等待一个人的感觉似乎总是这样,甜蜜且折磨,等终于要相遇的时候,又令人不由情怯。

他猛地拉开门,果然如愿看到垂着头的傻小子,忍不住勾起唇角笑了一下。

陈墨晨戴着口罩缩脖子,做贼似地左看右看,含糊道:“没别人吧?”

徐文畅笑意加深:“没,请进。”

陈墨晨松出一口气,猴急地迈进办公室,然后愣了愣:“你这……也太破了吧?”

“怎么?”

“啧啧,电脑也不给配一个,你们老板怎么这样啊?”

他身后,徐医生慢慢关门落锁,饶有兴致地打量他的背影。这小纨绔内里的确是稻草一包,皮囊却实在漂亮,脊背瘦削,薄有肌肉,一看就能想起那日楼梯间里看到的风光。

陈墨晨喋喋不休抱怨一通,最后从怀里掏出报纸包裹的一叠现金,往桌上一丢:“喏,五千,加了五百的利息。你数数。”

徐文畅含笑打量他眉眼:“不用。”

“哦?这么相信我?”陈墨晨咧开嘴笑了笑,“哥们,够爽快。可以把我东西还我了吧?”

徐文畅没说话,修长的手指缓缓划过报纸,指尖一震,挑开表面,露出底下粉红的现金来。外科医生身上可以粗糙,一双手却总是细腻紧实的,此时他指腹微微用力,五指勾勒出一个漂亮的弧度。

陈墨晨目光追着他的手,突然错觉被挑开的不是纸张,而似乎是自己的衣物,不由咕咚咽了口唾沫。

徐文畅自然是故意的。他漫不经心地推开那叠钱,眸色沉沉:“你的表,我弄丢了。”

陈墨晨依旧盯着他的手指,半晌才反应过来,瞪大眼睛:“丢了?”

徐文畅心中想笑,却装出一副为难的样子:“怎么办,现在我欠了你五十多万。”

陈墨晨狐疑:“真丢了?”说着他走上前来翻徐文畅的口袋:“喂,你不是藏起来想去卖钱吧?”

徐医生被他撩拨得呼吸一重,好不容易才稳住,沉痛地:“真丢了。”

陈墨晨停下动作,啊了一声,也有点不知所措。他虽然向来喜欢欺男霸女横行乡里,但往现实里说,五十多万的陀飞轮,卖了这小电工都凑不出这么多钱,这该怎么是好?

关键问题,他也并不很讨厌眼前这人,起码男人挺诚实,丢了表没有跑路,还主动承认了错误。啧,麻烦了……

还没等他想出个所以然,徐医生左手握紧用力,带着他的手插进自己的左裤兜。

徐文畅似笑非笑地:“用这个还……怎么样?”

陈墨晨摸到熟悉的塑料小袋,还以为自己摸错了,又捏了捏,然后猛地抬起头。徐医生笑得像只狐狸,那只漂亮的右手抵在制服领口上,当着他的面,极慢地挑开了一颗扣子。他含笑道:“陈先生,你意下如何啊?”

啪。徐文畅反手关了灯,拉上百叶帘的室内顿时一片昏暗,旖旎非常。陈墨晨维持着抬头的动作,正能看见对方线条冷硬的下颌,以及墨刻一般的眉眼,肤色偏深,非常男人味,可偏偏对方睫毛根根分明,一眨眼就像蝴蝶扇了下翅膀。

陈墨晨又不自觉地咽了口口水。而徐医生不耐烦等他的回答,直接俯身吻上了他。陈墨晨也算得万花丛中过,可这点把戏在老狐狸面前压根不够看,张开的口腔几乎瞬间就被对方侵占,溢满烟味、还有冷冽的薄荷气息。

徐医生就着亲吻的姿势,踏前一步,把人抵在桌边,抬手粗暴地捏住对方的下颌。手背恰恰抵在喉咙处,能感到喉结难耐地上下滚动,似是困兽争斗。

一吻已毕,陈墨晨呼吸都乱了。徐文畅从兜里把安全套抽出来,在他面前一晃:“冈本还是杜蕾斯,嗯?”尾音是从鼻腔里哼出来的,激得人头皮一麻。

陈墨晨这回也反应过来,然而食色性也,非但没有退缩,反而主动上手去剥徐医生的制服。维修制服布料粗糙,摩擦过掌中皮肤,带起战栗快|感,他猴急道:“管他什么,快点。”

徐文畅心里喜欢得不行,温柔地亲亲他的鼻尖:“遵命。”

可怜陈同志一心以为自己美人在怀,事实上却是要被“美人”唐突了。等发现不对劲的时候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正所谓古人有云“恶人自有恶人磨”,他这厢被磨了个彻底,连嗓子都哑了,只得气哼哼地直抽徐医生的脖子。

徐医生好脾气地任他动手,反正傻小子已经脱了力,打人也不痛不痒。

等祝昀再见到徐文畅,已是正午过半。医生脖子里红了一大块,站在窗口,耐心询问阿姨菜里都放了些什么。

他生就一副老实的“好女婿”相貌,哄得向来暴躁的打饭阿姨笑靥如花,肉菜多打了两勺,只差把女儿也介绍给他了。

祝昀走过去,瞥见他脖子里的痕迹,挑眉:“吃了?”

徐医生含笑捧着两个满当当的饭盒,很没节操地舔舔唇角:“好吃。”

“……”祝昀没好气地:“还了钥匙赶紧滚。”说完他推开冰箱盖,探手取出早上拎来的餐盒。

徐医生新得佳人,喜上眉梢,压根懒得和人多贫嘴,屁颠颠想去给小情人送饭,一错眼就溜得没了影。

祝昀掂掂餐盒,觉得兴许还是不够,便又去窗口点了几个口碑尚可的硬菜,叠放在一起,算是白的中餐。

他将饭菜固定在后座上,慢悠悠往白的公司开去。

白早上要拍摄杂志写真,两人约定下午见面。祝昀在楼下停好车,算算时间也差不多,便懒得上楼,干脆坐在车子里等。

娱乐公司多的豪华跑车,他这辆旧商务车一点也不显眼,甚至还有些寒酸。祝昀从小见多了钱,反而不在意这些,很坦然地停在一众豪车中间,摇下车窗,开始翻看钱优整理的资料。

正翻了两页,一阵喧闹声响起。几个艺人被簇拥着走出来,他眯起眼睛,一眼看到了走在后面的白。

白双手插兜,闷头走得飞快,旁边一个青年似乎想邀请他一起走,却被直接忽略了。那青年伸手扯住白的胳膊,白脚步一顿,面露困惑地听了两句,而后有点不好意思地笑笑,往外张望了一下,抬手指指祝昀。

那青年松开他,探头看见祝昀的旧车,瞬间露出一个掩饰不住的轻蔑表情,随口说了句什么。然而白压根没理他,径自走向祝昀,扶着车门微笑俯身:“等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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