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野你怎么了？”乔彬察觉到少年的异状，小心翼翼地问。</p>

莫星野悲伤地转过头，却在枕边发现一块闪着温润柔光的金属。</p>

怎么可能……</p>

少年鼻头发酸，他明明看到母亲的怀表沉在深不见底的湖底。</p>

乔彬放低声音：“那阿野你先睡会儿觉吧，过会儿莫叔叔还要来医院呢。”</p>

其余伙伴也关切道：“野哥，你安心休养，每周的例会我们会准时开。”</p>

“范俊杰那个作死的傻逼可能还不知道他得罪的是谁，明天等着看财经头条吧，他范家的股票不跌停才怪。”</p>

“野哥，都怪我们赶到现场太晚了，还好有那个体育老师，不然……我呜呜呜”</p>

乔彬敲了下同伴的脑勺，“乱说什么呢，我们野哥吉人天相，再说范俊杰那智障根本就不是野哥的对手。”</p>

“好了好了。我们撤吧，让阿野好好休息。”周品轩道。</p>

少年们把食指放在嘴前，不约而同地发出“嘘”声，然后蹑手蹑脚地离开病房。</p>

周围静悄悄的，莫星野又试图运动身体，几番下来，他才艰难地把那块怀表放在胸前。</p>

大约过了一个钟头，病房里又走进几人，听声音好像是他爸和校医，莫星野不想应付大人，立即闭上眼装睡。</p>

校医说他已经脱离生命危险，好好调养半个月就能恢复健康。</p>

他爸想让莫星野转院，听见医生的话便没再提类似的话。这个站在权力巅峰的政治领袖气场威严，在儿子的病床前驻足片刻，却未有一丝温存心软的表现，只是替儿子掖了掖被子，便离开了病房。</p>

校医擦擦额头的汗，喊来护士给莫星野再吊一瓶营养液。护士忙完一切，病房又空无一人。</p>

莫星野又睁开眼，目光空洞，无聊盯着雪白的天花板。就在他沉浸在病态的孤独里，茫然等待黑夜的降临，病房里又走进一人，关切善意的声音先传入莫星野耳中：</p>

“莫同学，还在休息吗？我来看看你。”</p>

是他！少年胸膛一热，依稀记得是这个水性极佳的男子拯救了他。</p>

男子端正俊朗的面容晃入少年的眼帘，莫星野的嘴角毫无知觉地微扬，言语却始终不带温度：“你，可真烦。”</p>

“看来你恢复挺好的。”卫铎检查了莫星野身上的仪器设备，找了把椅子，坐在病床边。</p>

“莫同学还有哪儿不舒服？”卫铎小声问。</p>

半晌，少年懒懒地回答：“浑身无力。”</p>

“溺完水都是这种症状，大概休息一天就能下床活动了。”</p>

“为什么救我？”莫星野毫无征兆地转移话题。</p>

“呃……你溺水了，性命危在旦夕，只要是正常人都不会见死不救的。”卫铎觉得少年的脑回路挺奇特，浅笑道：“倒是你，莫同学，你不会游泳，怎么还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p>

“我没有开玩笑。”莫星野冷淡说。</p>

“是……因为那块表吗？”</p>

少年面容一僵，眼底全是忧伤的颜色。</p>

“你洗澡都戴着那表，后来又为了它连命都不要了，那表对你一定有特殊的意义吧。”</p>

莫星野未语。</p>

卫铎道：“真是非常奇妙，下雨了湖水本来又混又浊，我在水里拉你时也是突然在湖底看见了你的表，就顺便捞上来了。”</p>

“……谢谢。”</p>

卫铎微微一诧，随后笑道：“没事，我举手之劳。”</p>

护士走进来给莫星野摘了氧气罩、拔了吊针。卫铎给莫星野削了个苹果，“那我先回去了，你安心静养，别耽误了功课。”</p>

“喂，稍等。”</p>

卫铎回头：“怎么了？”</p>

“那个……护士小姐请你先出去，”莫星野支开了年轻女子，有些不好意思道：“我想小便。”</p>

卫铎听懂莫星野的意思，他在卫生间找到了医用接便器，掀开了被子，主动问：“需要我帮你解裤子吗？”</p>

“你把那个壶放床上，我自己来。”莫星野小声说。</p>

卫铎主动背过身体，听到莫星野方便完，又帮莫星野收拾干净，道：“过会我给医生说，让他们给你找个男护工吧。”</p>

莫星野许久未回答，等卫铎拿来热毛巾帮他擦手时，他心跳一瞬加速，鬼使神差地说：“就你吧。”</p>

“什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