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铎洗漱完，看到莫星野还在打游戏，神情专注的不像话，眼睛都不带眨一下。</p>

卫铎忍不住问：“莫同学，你的作业写完了吗？”</p>

“什么作业？”</p>

“老师布置的课后作业。”</p>

“那个，我从来不写。”莫星野理直气壮答道。</p>

“从来不写作业？”</p>

“嗯，我的作业有人帮我做。”</p>

“……那你复习了白天学过的内容？练习题都会做？”</p>

“不知道。”</p>

“那你还打什么游戏，赶紧学习。”</p>

趁时间不是太晚，卫铎问了金绮1班的作业，让金绮把作业内容发在自己的微信上。莫星野的书包在沙发上乱扔着，卫铎捡起来一看，里面瘪瘪的，凌乱地塞了几本书。卫铎恨铁不成钢地叹了声气，把课本从书包里取出，整整齐齐放在桌子上，课本的边角因为主人的邋遢卷翘起了好几页。卫铎一一用手心细致地压平，语气颇有责怪：“你小子要爱惜书啊。”</p>

莫星野闻声回头，正好撞见卫铎帮他整理课本的一幕。</p>

以前有人他喊学习，莫星野肯定全然不屑，甚至会把对方拉入拒绝交往的黑名单。但此时少年的心情开始微妙，他想起了妈妈，依稀记得妈妈曾在他四岁时亲自教他认字读书，他有次不听话，用彩色笔在写满字的小书上乱涂一通，妈妈发现了，神情凝重地告诉他，书是最宝贵的财富，他以后不能再调皮捣蛋了。</p>

妈妈曾是Q大最年轻的女教授，平时最爱待的地方就是书房，他家的书房近百平，里面陈列了数千本书籍，每本妈妈都亲自贴了标签，包了书膜，分类收藏，就如男人方才用的那个词，“爱惜”的不得了。</p>

莫星野沉默地关掉电脑，坐在书桌边，打开文具盒：“老师，不好意思，作业内容是什么？”</p>

卫铎本以为莫星野要磨蹭很久，甚至会出现顽劣不愿做作业的情况。但没想到少年竟然能如此配合，他急忙把手机递在莫星野面前，少年只看了一眼，便道：“谢谢老师，我记住了。”</p>

卫铎轻轻地退开，坐在沙发边，从自己的运动包里翻出两本书，都是他在校图书馆借的，就是为了在少年学习时给自己也充充电。</p>

《围城》、《白鹿原》，裴诺推荐的。</p>

卫铎随便挑了一本，静下心，认真地阅读：</p>

红海早过了。</p>

船在印度洋上开驶着。</p>

但是太阳依然不饶人地迟落早起侵占去大部分的夜。</p>

……</p>

两人沉浸在知识的世界里，莫星野寻找回忆，卫铎感悟人生。</p>

时间流逝的轻柔、绵长，悄无声息，窄小的房间里，只剩纸页被翻动的声音。</p>

不知不觉。</p>

时针早已越过12点，暖色的台灯下，莫星野放下笔，打了个哈欠，“老师，我作业写完了。”</p>

卫铎放下书，疲倦的面庞难掩赞赏，“你把书本收拾好，养成好习惯，再上床睡觉。”</p>

“嗯。”莫星野把书整整齐齐放进书包，折叠好翌日要穿的制服，才放肆地躺倒在软软的被褥上，伸展了一个痛快惬意的懒腰。</p>

“老师……”</p>

“嗯？”</p>

“我想告诉你，按照我这个学习程度，期末考试我会考到年级第一。”</p>

卫铎被逗笑了：“你别乱吹牛啊，你基础薄弱，华越品学兼优的好学生又很多，你能考到年级前100，老师就很佩服你了。”</p>

“那老师拭目以待吧，我绝对会拿第一名的。”</p>

“那老师提前给你的斗志和勇气点赞。”卫铎当年在国家队，每次比赛也是破釜沉舟，拼尽全力要游在最前面。</p>

“老师，不如我们打个赌吧，我考到第一你得满足我一个要求。”</p>

“行啊。但假如莫同学不是第一呢？”</p>

“没有如果，也不会有如果。”</p>

听到少年斗志昂扬的目标，卫铎又笑了：“行了，快睡吧。不然明天你又要赖床了。”</p>

“老师先答应我的赌约。”</p>

“我答应你，一言为定。”</p>

“一言未定。”老师，我会让你刮目相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