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莫星野和卫铎吃完饭，回去的路上，碰见一个鬼鬼祟祟的黑影。</p>
“莫同学，那个人有些眼熟。”</p>
“是我们班的潘小康。”</p>
“九点多了，他怎么往出口的方向走？”</p>
“不知道。”莫星野的视线随黑影，眼里的锋芒在黑暗中炯炯闪烁。</p>
莫星野卫铎二人悄悄跟随潘小康，来到校园西面一个偏僻的小门。</p>
华越位于市郊，植被覆盖率高，校园周围全是疏疏密密的树林，小门平时鲜少有学生出入，潘小康出去后，走了百余米，钻进一片小树林。</p>
潘小康家庭条件在华越属于普通，家里经营了数十个农业化肥的工厂，在南方地区小有名气。他本来有个幸福和谐的家庭，但小学毕业后，父母因为财产纠纷离婚，父亲重新娶了一个年轻貌美的女人，女人生了三个弟弟，个个聪明伶俐，十分受父亲和长辈的宠爱，但潘小康从小智商就不高，长相也随了农村出身的母亲，模样敦厚朴实，始终不得父亲喜欢。后妈人前待潘小康视如亲生，可人后，恶言粗语冷暴力，教唆三个年幼的弟弟集体排挤潘小康，在父亲面前说他的坏话。潘父越加看不上大儿子，发现妻子虐待潘小康也是睁只眼闭只眼。</p>
潘小康性格懦弱，在学校里只知道死读书，没有多少交际圈。他十分清楚没人喜欢自己，于是拼命学习，初三几乎每晚只睡3、4个小时，只为考上理想的高中，逃离糟糕冷漠的原生家庭。功夫不负有心人，潘小康以高出录取线一分的优势考入闻名全国的华越中学，潘父总算觉得脸上有了光，便把大儿子送到遥远的北方来求学。</p>
树林里黑黢黢的，伸手不见五指，潘小康打开手机手电筒，小声喊了句：“我来了。”</p>
几个服饰怪异、发型夸张、嘴里叼着烟头的男人嬉皮笑脸，从林木深处走出。</p>
其中一人脸上有道半掌长的伤疤，呸一声吐掉嘴里的烟头，痞声道：“呦呵，弟弟怎么来晚了。”</p>
“我、我临时，参、参加加了一个活动。”</p>
“那啥破比文化节吧，嘻嘻，有钱人就爱显摆装逼，弟弟带票子了吧？”</p>
“带了……我，我可以先看看小白吗？”</p>
“行，没问题，哥哥们天天一把屎一把尿地养活这个小畜生，可辛苦了。”</p>
刀疤男吹了个口哨，一个满脸青春痘、头发染的像绿色鸡毛掸子的男子出现，粗暴地把一个笼子扔在地上。</p>
潘小康急忙扶起笼子，打开上面的黑布，把微弱的光源照在笼子上，铁质的栏杆布满锈痕，笼子散发出一股难闻的气味，一只毛茸茸的小狗蜷缩在里面，瑟瑟发抖。</p>
“小白，小白！”潘小康欣喜地喊道。</p>
“汪汪——”小动物听到潘小康的呼喊道，突然有了些精神，扑到笼子边。</p>
“小白，你好像瘦了。”</p>
小白是流浪的只中华田园犬，只有半岁大，是潘小康开学时在校门外发现的，当时饿的奄奄一息。学生寝室不让饲养宠物，监控又遍布全校，潘小康只能把小狗偷偷放在校外喂养。</p>
潘小康的计划是把小白养到高三毕业，毕业他就直接考本地的大学，然后在校外租房子，就可以和无依无靠的小狗生活在一起。未料，捡到小白不到半个月，他就被几个不务正业、经常徘徊在校外的地痞流氓盯上了。他们抢了潘小康的狗，并以“代养”小狗为要挟，每个月都会敲诈潘小康几次。</p>
潘小康发现小狗身上有数道脏污的血口，立即问刀疤男：“成哥，小白怎么受伤了。”</p>
绿毛男烦躁地踢了下笼子，往笼子上啐了口口水，“我对狗毛过敏，这死狗又一直叫唤，就教训了它一顿。”</p>
潘小康的眼泪立刻充满眼眶，他心疼又不舍地哽咽道：“成哥，你答应我的，不能虐待小白，他虽然不是人类，但也是一条生命……”</p>
“我|操，你个脑残弟弟，老子们每天好吃好喝地养这个畜生，已经够意思了。废话不多说，这畜生下周的抚养费要3000。”</p>
“三千？”这个数字对零花钱不多的潘小康几乎是天文数字，他几乎要晕过去，“我没那么多钱。”</p>
“放屁，你们华越的学生，一双运动鞋都要几千上万，我就不信你没有钱。”</p>
“成哥，我这个月的生活费已经全给你们了。”</p>
“那你就等着这畜生饿死吧。”</p>
“别别，成哥，我求您了。”潘小康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我真的拿不出那么钱。”</p>
刀疤男一脚踢在潘小康的肩膀上，一手撕拽住潘小康的头发，晃了几下潘小康的脑袋，“废物，你不会从家里骗钱啊。”</p>
骗钱？潘小康首先没那个胆量，其次，他的学费和生活费全部是后妈在管理，离校前后妈亲自给他说过，潘小康休想从她那里多拿一分钱。高一的时候，潘小康的生活费就从未按时转过，有时候甚至只给他几百，懦弱的少年不敢找父亲申诉，特别需要钱时才会硬头皮问后妈要，还会被后妈恶毒地诅咒一番。</p>
潘小康无助地流下眼泪，刀疤男等人见状，嫌弃又反感，拍了下少年的后脑勺：“你现在有多少钱？”</p>
少年嗫嚅道：“1200。”还是帮某些不爱学习的同学代做作业赚的。</p>
刀疤男眼神一暗，有种恨不得扇死废物少年的冲动，他让手下们搜了一遍潘小康的身，少年没有撒谎，一个手工缝制的零钱包里确实只有千余块。</p>
绿毛男一把掀开跪在地上的潘小康，用那块酸臭的黑布裹住小狗笼子。</p>
潘小康涕泪纵横，难过地说：“求求你们，再让我看一眼小白吧。”</p>
刀疤男知道他们再无法从这个穷酸学生搜刮出多余的钱，他恶心大起，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弟弟，要不你钻下我们的□□吧，钻一次就给你一分钟的时间陪那死狗玩。”</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