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里斯多海深蓝色的海水拥着白色的泡沫,不停地亲吻着海坝和岩石,远处的海面光影闪烁,漂着白色的船。梅乐士街上的水果摊卖着从热带到温带的水果,芒果、菠萝和西番莲的香气混合着海的味道,挥发在空气中。
巴奈特戴着帽子和口罩在梅乐士街口站着,作为不情愿的志愿者辅助疏导着交通。远处的交警朝巴奈特比了个手势,告诉他今天他的任务已经结束了。
巴奈特回了一个“OK”的手势,走到路边掏出手机,他摘下口罩深呼吸了几次,手指在屏幕上的拨号图标前划了半分钟,终于下定决心,给便利店的英格玛先生打了个电话——他们是老相识了。
“嘿,英玛格先生,我是巴奈特。”巴奈特发现英玛格先生接了电话,松了一口气,手机那端的英格玛先生听起来依旧笑呵呵的,“很高兴您还记得我,嗯……是的,我已经出来了。啊哈……我现在住在朋友家,是拉塞尔,您见过的。我看到店里在招值夜班的收银员……今天晚上就过去吗?”
巴奈特说着,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走了过来——是奥兰德。奥兰德没有认出巴奈特,径直走了过去。“没有事,我没有其他的事。我晚上会过去的,谢谢。”他挂了电话。
“嘿!”巴奈特看奥兰德即将走过去,立刻戴上口罩叫住了他——这是一种复杂而诡异的心态,他很想和奥兰德道个歉,但是不想让奥兰德认出来自己是谁。
然而叫住奥兰德之后,巴奈特后悔了,他想说的话就挂在嘴边,却根本开不了口。巴奈特摘下口罩,避开奥兰德的视线,对着奥兰德肩膀上的空气说:“呃……我和你道个歉。”
奥兰德的态度很冷静,不知道是出于真心还是假意地回复他:“抱歉,我好像不认识你。”
“太假了,你认识我,”巴奈特发现道歉的话真的说出来也就那样,没多困难——当然,前提是不考虑态度。他摘了棒球帽,摸着自己的棕色刺头,巴奈特恨这个发型。“我是巴奈特,为了你正在做义务劳动——我知道你叫奥兰德,是个Omega。”奥兰德以前一直假装自己是个Beta。
“嗯……”奥兰德抿了一下嘴唇,“但是你是在为自己犯的错买单,我不接受道歉。我的确是Omega。”他从风衣兜里掏出自己的新身份证,第二性别一栏印着“Omega”五个字母。他承认自己的二次性别了。
巴奈特是个Alpha,奥兰德是个Omega,A和O是多么自然而美妙的搭配啊——但是巴奈特不喜欢Omega。“所以你为什么不喜欢我?”巴奈特不能让别人知道自己不喜欢Omega,他嘴欠地问,问完又撒谎说:“我是指我是Alpha,你是Omega,我那个时候喜欢你。”
“嗯?我为什么要喜欢你?”奥兰德被他问得笑了笑,“嗯……你的意思是,因为我是Omega,所以你喜欢我?那个叫占有欲和性冲动。如果你喜欢我,在以为我是Beta的时候就可以告诉我。”
巴奈特根本不在乎奥兰德回答了什么,他别开脸看着别处,“我看见你兜里的戒指盒了,”巴奈特说着,看见有一个留着短发的Alpha朝他们两个走了过来,奥兰德打算向他求婚吗?他记得奥兰德的上一个男朋友是个有金色长发的Alpha。
“哇。你换男朋友了,你的上一个男朋友没有标记你,他性无能?其实我可以满足你。”巴奈特挑衅地看着从远处走过来的Alpha——他有一头浅金色的短发,海风把他的头发吹得有些凌乱,阳光在某个片刻落到他的眼里,在一瞬间赋予他的蓝眼珠天鹅绒一般闪光的质感。
巴奈特看着那个Alpha,觉得他和奥兰德真像是天生的一对儿,他看向奥兰德的神情无比深情,眼里像是有几颗在银河系里浸润着的亮星星,那是一种惊喜而缱绻的眼神,代表着他与他看着的人心意相通,他们两个人之间有无需语言、灵犀一点的默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