蹲大牢的兄弟们顿时找不着节奏了,一个个保持着张牙舞爪的姿势,拿不定主意该继续围攻还是干脆原地装死,互相看了看,都在等某位敬业同行身先士卒,试试闯进来这位敢不敢喷。
这谁敢试啊,万一他虎呢。
崔恕拎着灭火器,大大咧咧堂而皇之进到房间,对地上的不明液体一点不在意,照旧走得拖拖踏踏,这副老天爷站面前也不瞅一眼的混不吝架势还真有几分震慑力。只可惜他这人硬件设施不太硬,细胳膊细腿的浑身没有几两肉,看外形会给人一种很好欺负的错觉。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群演兄弟们因此重拾了信心,继续他们的表演,仿佛刚才尴尬的停顿不存在,声情并茂地扑向崔恕。
只是饱满的情绪刚调动起来就遭遇了“灭顶之灾”,只听呲——一阵丧心病狂的喷气声过后,牢房顿时烟雾缭绕宛如仙境。
“咳咳咳……呸呸呸!!!”
操……他居然真的喷!
距离崔恕近的几个人立刻条件反射往四周散,逃命过程中忽然福至心灵,纷纷开启碰瓷模式,两腿一软,就地晕了。而剩下在外围的人一看这架势都懵了,晕也不是扑也不是,只好在原地给自己临时加戏,表演起了“挣扎”桥段,看上去都是些被铁链耽误了的演技派。
崔恕用浴袍袖子掩住口鼻,等粉气散掉之后才说:“对不住了啊各位,量不多,应该没事,回头我免费给大家体检。”
众人:“……”
并不想再看见这个人了好嘛。
大牢里有负责发疯的,也有负责无动于衷看热闹的,在最里头角落里就蹲着俩,一屋子人都在忘我表演的时候他们一直没动。还有一位干脆歪靠在墙上装“忧郁”,看样子是表演一位快被恶劣生存环境折磨致死的倒霉蛋,身上脸上长满了“脓疮”,无比恶心的脓一样的液体源源不断流出来,有一群苍蝇叮在上面“吃大餐”。
崔恕再次被节目组的创意折服,捏着鼻子端详他们三人片刻,来到忧郁兄面前半蹲下,赶走了围着他的友情出演的苍蝇群,很友善地说,“哥们儿打个商量,搜身。”
“……”
忧郁兄半死不活,因为没有台词所以不能骂脏话。
“那我可就下手了啊。”崔恕的耐心也就仅限于打个招呼,对方不理没关系,反正他就当默认,于是撸起袖子,直接伸向对方裤腰。
“……”流氓!
忧郁兄在内心默默问候该嘉宾祖宗十八遍,他身上的破布衣只能勉强蔽体,唯一完整的大概就是内裤,一般要点脸的嘉宾好歹知道避开,但这位搜得时候完全没心理障碍,拎着小内内的边直接掀开看,看得时候还“哇”得赞叹一声。
忧郁兄:“……”
“居然没有,抱歉了啊。”崔恕帮他整理好衣服小声说,“号不小啊。”
“………………”这流氓怎么不去死。
崔恕蹲在原地四处看了看,视线落在他们的鞋上,大家穿得都是那种老式布鞋,鞋底都是布做的,踩在湿漉漉的地上多少都沾湿了,唯独忧郁兄的鞋底很干。
“兄弟你脚没气吧?”忧郁兄演技没得挑,被骚扰了半天都没脱鞋糊他脸,但人家越不说话他越爱逗,脱人鞋之前问了一大堆隐私,“也不臭吧?灰指甲呢?有没有六指不方便上镜什么的?”
忧郁兄实名诅咒他逃不出去。
崔恕一番屁话后终于大发善心脱下了忧郁兄的鞋,他用两根手指拎着往鞋洞里看,房卡果真在里面。
操,佩服节目组的脑洞,幸亏没把房卡纳在鞋底里。
“谢了啊哥们儿。”崔恕拎着鞋快速走出臭气熏天的房间,而在他就要出去的时候,楼下忽然传出阵阵尖叫声,隔着楼板听不太真切,不过大概能分辨出来是个女同志。
“牢犯们”此时无比羡慕楼下的同行,心说人家那才是正常的嘉宾好嘛!
出房间后,崔恕随意将鞋子扔地上,一阵反胃后,彻底失去了陪节目组玩的耐心,他掀眼皮子看了看“壁上观”的某影帝,问说:“你是从八楼下来的?”
韩樾点头。
“从四层开始到九层,每层一个嘉宾,六楼应该是白姐,其他三层未知。”崔恕话说半截,好像并不打算得出什么结论,只是在自言自语。
“你知道一二三层没有人?”韩樾好整以暇地问。
“猜呗,如果我在三层以内,会选择直接跳下去逃生。”
韩樾笑了笑,“后生可畏。”
“多谢前——辈赞赏。”崔恕拖着懒洋洋的长腔,从地上捡起01房的房卡,站在02房前,手里的卡在门锁上捣鼓了一会儿,“啪”一声,锁开了。
韩樾:“……”
节目组:“……”
这是什么骚操作?
“抱歉,赶时间。”崔恕道完了歉却没马上开门,想了想对韩樾说,“您稍等一会儿,我去冲个澡。”
韩樾:“……”您这叫赶时间?
“这模样影响出镜形象了,我好歹长了张偶像脸,该要还是得要的。”崔恕把浴袍腰带抽了,两片袍子正待朝两边翻开之际,他想起什么似的又拢住了,“要保持画面和谐。”
韩樾在那一闪而过的上半身上扫了一眼,看表情好似不怎么欣赏,“你为什么不一开始就直接开门?”
“那样会显得我很没耐心,再说我哪知道开了两个还没有电梯卡。”
韩樾无言以对,随后又问:“那万一鞋洞里这张卡是电梯卡呢?”
崔恕笑笑转身回自己房间,一边走一边说:“那就只能怪运气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