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苛拿下了手臂淡淡地说:“佛曰不可说,去上你的厕所。”
刘子义还沉浸在苛式玩笑中没反应过来,严苛已经走开。
韩杨一路哼着小曲回到包厢坐下,杜可达见状好奇道:“怎么出去一趟回来像捡着钱一样?”
“错了,比捡钱还有趣。”
“我看你韩哥是勾搭上哪个小男人了。”肖飒插嘴。
“边儿去,合着唱歌都堵不住你的嘴是吧,谁像你一样随处留情。”
肖飒被斥到哑口无言,翻个白眼继续和他的小情人郎情妾意。
“不过你这也老大不小了,这些年来没寻着一合适的?”杜明朗拿出了大哥的架势。
“你这年纪不也没有吗,我还正享受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黄金生活,况且男人找男人哪有动动嘴皮子那么容易。”韩杨丧气道。
“那有趣的事是?”杜可达还惦记着这事儿。
“小老弟,你莫心急,且等我有眉目了再向你们细细讲来。”韩杨沮丧一扫而光,丢来一个高深莫测的笑容,很是欠扁。
短短两天时间,一次是偶遇,两次叫巧合,那三次见面是不是就是提醒他——你该恋爱了。
闹也闹了,笑也笑了,散场的时间也到了,严苛一行人浩浩汤汤走出ktv大门。
刘子义和严苛在前面走,后面刘子义女友极其舍友们互相推搡着一个女生,还一直朝严苛的方向使眼色,只见那女生红着脸连连摆手,女性的矜持表露无疑。
最后还是刘子义女友被派上前:“子义,不知能不能让你朋友留个微信号?”话是对刘子义说的,眼睛却看着严苛。
“嫂子,这会不会让子义吃醋?”严苛打趣道。
刘子义和女友好上之后,严苛此前只在学校食堂远远看到过一次,只知道她叫付晶,今天断断续续接触后感觉付晶大方温婉,让人舒服,所以直接拒绝的话也很难说出口。
“没事儿,他没那么小肚鸡肠,是我们舍的一个小姑娘想和你交个朋友,按说问子义就可以了,可是毕竟得征求当事人你的同意。”
这句话既维护了刘子义的大方,又撇清了自己,还真是滴水不漏,让严苛无从拒绝。
不过刘子义非但没有吃女友的醋,还趁严苛为难之时,大方地报出了微信号,那声音五米之内想不听到都难。
后面的女生听后,纷纷撺掇那个女生赶紧加上,那女生扭扭捏捏后终于拿起手机发送了出去。
好了,这下人家女生当面都豁出去了,严苛虽然对脱单这项事业暂时没有兴趣,但也不是矫情做作之人,权当交个朋友。
观看了全程的张鹏眼睛瞪得像铜铃,抱怨道:“这都能行,苛儿啥都不干,女神主动找上门,我都成了开屏的孔雀,也没人搭理我这个孤家寡人。”
“。。。”众人无语,不知道应不应该夸夸他对自己定位准确。
“还好不是我的女神,不然绝交没跑了。”
“你这才见了一面都上升到女神了,怎么还没本事求的女神的回首,看来你这屏开的也不怎么绚丽夺目。”刘子义在一旁打趣。
“大哥,你这是典型的饱汉不知饿汉饥,小泽泽,你说是不是,你应该和我同一阵线吧?”张鹏把头转向顾泽以求安慰。
“我还小,我不急。”说罢顾泽还赠送了一个善意的微笑。
张鹏听了露出痛心疾首的表情,感觉下一秒就能吐出一口血来。
没待众人反应过来,他想到了什么似的跑到刚才加严苛微信的女生身边,嘀嘀咕咕了一阵,然后又掏出了手机,在手机上一阵手指飞舞。
严苛等人驻足好奇观望看他能作出什么幺蛾子,看到这里纷纷大跌眼镜。
待张鹏走过来时,刘子义顺势给了他一脚道:“长本事了啊,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之下,公然撬兄弟的墙角。”
“冤枉啊……”
“那你刚刚那是干啥呢?”顾泽也前来助威。
“不要胡说,我女神在我心中无人能及,刚刚我只是利用苛儿做了个交易。”
说罢还不知死活地问:“苛儿,你不介意吧,你怎么会介意。”
严苛一时无语,张鹏急了,不顾七尺男儿之身,上前抓着严苛的胳膊左右摇了摇,嘴里还发出“嗯”的婉转祈求之音,让人听了只恨不得把胆汁都吐出来。
相比之下严苛那瘦弱的小身板,纵使高达一米八,也经不住他这么一彪形大汉“轻轻”一晃,所以根基略有不稳。
只能无奈道:“好了好了,停手吧,你把我卖了都成。”
张鹏听后喜笑颜开,脸转换的那叫一个自然过渡,没有缝隙。
“那鹏哥,你不会真把严哥卖了吧?”顾泽刨根问底。
“哪儿有,我是那种人吗?我只不过是承诺那位女子为她搭桥引线,以促良缘。”
“好了,感情这和卖了也差不多了。”刘子义作了一句强有力的总结。
“去,别卖卖卖的,你刚才不也卖了一次嘛,况且我这也是为苛儿的终身大事绞尽脑汁。”
“好了,那我谢谢您嘞,快走吧,怪冷的。”
至此一行人终结了话题,加快了步伐。
行至大马路上,刘子义送女友先行离去,明天是周日,严苛也不回学校,家正好距此不远,步行十来分就能到达,便先行告辞。剩下的都回学校,男生正好顺便护送女生,此事张鹏求之不得。
灯光璀璨,满街霓虹将这个二线城市的繁华暴露无疑,弦月若影若现地浮于夜空,在光的映衬下略显迷蒙,周遭点点星光映衬,偶尔的鸣笛声即刻便消融于车流中。
严苛静静地行走于路畔,夜,最适合回忆与遐想,然而他无从忆起,也不想回忆。
想想也奇妙,看车水马龙,知众多人生活于同一个城市,每天却奔波于不同的方向,也许曾经在人群里有过擦肩,也许曾同在红灯间隙焦灼等待,彼此却也没有多看一眼、没有进一步的交流。
但最终他们都归向同样的目的地——家。
家,到底该如何定义。是几口人挤于同一屋檐下,计算着这个月的花销,担忧着来年的生计,为琐事所累却还要自我安慰只要共同努力就能改变现状的盲目乐观;还是像一部分人一样,每天潇洒自在,当然她们也发愁,愁今日去哪里用膳,明日去何地游玩,时常满口挂着“生活太没有意义”的言辞,需要不断去找寻刺激以证明人生没有白活。
严苛有的时候想不明白,人从生下来的那一刻就做好了冲刺的准备,从起名字开始就给未来赋予了浓厚的希望,仿佛他们人生的意义就是追逐——追逐金钱,追逐名誉,追逐众人的奉承,唯一带有感性色彩的“梦想”此时听来都有点难以表露的滑稽。
那活的意义又是什么,如果没有理由来支撑活的命题,那生又是为了什么,仅仅是激情的产物,是默认的常态,还是对既有规律的妥协?
又想到父母,多半生辛苦奔波,未来却一眼就可以望到头,当然不怎么美好。但如果吃过了山珍海味,再吃粗茶淡饭,心中必然有失落与酸楚,如此想来从头到尾的平平淡淡也未尝不好。
遗憾的是,自己能力有限,前途渺茫,只怕最后带给他们的幸福感也不是很多……
众人只道应该努力拼搏,却没有人告诉他努力了真的是不是就一定能开辟出那条想要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