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菲琳马上就别开了脸。
“别这样。”
真是过分, 这种时候还有心思调情。
她可没有这种心情。
他捏了她的下巴, 轻轻提了回去。
“我有了时间, 就再回来找你。”他注视着她,而她眼睛低垂着, 不注意,就瞟到了他弧度漂亮的唇线。
与他说的话一样迷人。
庄菲琳挺没气势地嘟囔:“我不是想你找我,你这个伤不是闹着玩的吧?”
她这时异常地想念七年前的司宇。
记得他们刚在一起时,他是个很听话的好孩子。
在任何情况下都是。
“叫我。”汗水淋漓的时刻, 她托起那男孩的脸颊。
他密长的睫毛被打湿,一双失去了焦距的浅色瞳孔, 仿佛穿过了迷雾的小鹿。
那双湿润的柔软唇瓣微微翕动出声:“……阿菲。”
听着那声呼唤,庄菲琳竟有一瞬间的失神。
仿佛他叫走了她的三魂六魄。
让她安全感顿失, 很是狼狈,还有一种失去威严感的恐慌。
让她想着:这怎么可以。
于是她似笑非笑着说:“谁教你这么叫的?叫我姐姐。”
自此, 他眼里的雾又浮上了浓浓的一层。
就像再也无法见到放晴那天。
他顺从地叫了她:“姐姐……”
带着焦灼,和渴望。
动作不受控,声音也不再受控。
叫了哀哀的一声又一声:“姐姐, 姐姐……”
他好乖哦。
真是让人喜欢得不得了。
难怪她心甘情愿给他花了那么多钱。
而现在, 庄菲琳只有被这个男人拿捏在手里的份儿,他有他自己的节奏, 她再也掌控不了。
“我说你怎么这么短几年就红成这样, 原来是不要命拼来的。”她叹了一口气, 知道他就是要去, 再多劝也没有用。
“短吗?”司宇却只盯着她话里的一个字眼, 他与她额头相抵,摇着头,“我觉得,一点儿都不短。”恰恰相反。
司机上了楼,取走了他的行李。
“吃个药再走吧。”庄菲琳冲回房间里拿来了药袋,当着他的面,一颗一颗剥得手忙脚乱的。他自己倒了水,一把吞了,拉着她出门。
还是陪他去了机场。
这天的机场高速意外的没有堵,庄菲琳还没有个心里缓冲,车就呼啸着一口气开到了航站楼下。
“你直接坐着回去。”司宇没让她下车,当然她也不敢下去直面娱记的镜头。
车门在他背后徐徐带上,她心想这个力度,车门可能都关不严实,正要伸手去拉一把,那车门被再度打开。
男人重新开了门,回到了车里。
“忘了一样东西。”听他这么说着,她便左右摸索,寻找了起来:“嗯?”
而他俯身凑了过来,她一愣,旋即捧住了他的脸。
“……拍戏小心点儿啊。”吻完后她都不知道往哪儿看,只能盯着自己的膝盖,假装洒脱地摆手,“快去。”
空荡荡的车载着她回了家。
庄菲琳走进客厅里以后,一直没有动,光是坐在沙发上玩了半天的头发。
她不知道自己的心里为什么会源源不断往外冒出一种感觉。
空的。
好像整颗心都空了一样。
——“忘了一样东西。”
那个男人吻过来的时候,难不成真的带走了点儿什么。
她忽然感到大事不妙。
反应过来自己这股空落落的感觉很有可能是来自司宇以后,庄菲琳丢下包包,去书房看了庄念。
他又在读她看不懂的书,她摸着他的小脑瓜跟他闲聊了几句,破天荒地没有走,留下来“打扰”了他。
“可不可以陪妈妈说说话呢?”
“当然可以,妈咪。”庄念在书里夹了书签,走过去,放回了书架上。
他的小手还停留在书脊上,脑袋转了过来:“要吃几块小饼干吗?”
庄菲琳刚盘腿坐下,受宠若惊地道:“好呀,谢谢念念。”
他去拿了,时间有点儿长,回来的时候,她才发现原来他还冲了壶热可可。
“宝贝儿你慢点,快给我。”她战战兢兢地起身接过来,在矮桌上放好。
他坐在了她的旁边。
“我减了糖,它喝起来有一点点苦,不过搭着甜饼干刚刚好,你尝一尝。”庄念和她一起整理了桌面,“每次这么吃,我的心情都会变得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