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爷说的是, ”小荣恭敬的一低头,又轻声道,“付爷您看着办吧……这三个蠢蛋就交给付爷处置。”
“呵呵……”端坐在沙发上, 身材宽厚肚皮油的付爷笑着一眯眼,“依我看, 既然他们三个这么喜欢开车撞人,那干脆让他们跟着我到源鹤去,找找机会, 把那警察轧死在他们州公安局后院算了。”
脖颈间有一滴汗珠滚到深红色的实木地板上,立即渗成一淌近黑的圆印,三儿蜷伏在地上捂住一颗狂跳的心,他知道小荣哥今天要是顶不住松了口, 那他们三个就全完蛋了。
“好招啊!”人影还没出现在门口, 先有轻飘飘的一声叫好传进来。屋里仿佛被扔进一个炸雷,瞬间就把陷在沙发上看戏的三个中年人惊得跳起来, 晃荡着肥硕的腚部叽咯一声站直了身子,和小荣一起迎向门口。
来人像一团火,屋外阴雨寒凉的空气也冰不了他光裸的皮肤上烫人的体温, 油腻腻的汗水渗出毛孔, 像凉水扑火炭一样行走间隐隐带出一团混沌的白雾。
悄悄抬眼一瞥来人, 三儿的心跳得更剧烈了, 他赶紧悄悄埋下脸,压在身下的胳膊开始抖起来,看着像疼, 实际上却是怕。
“老付,没想到你也有脑子好用的一天嘛?”那人的声音在头顶嗡嗡作响越靠越近,身下有叽啦叽啦的震动,是牛筋底的鞋子拖拖拉拉的踩过木地板,三儿浑身寒毛直竖的感觉着那团火走到屋子角落德彪跪着的位置旁边,站定,紧接着,砰砰磅磅响作一团。
德彪惨叫求饶,但没人敢拦,嗵!嗵!的声响大概是脑壳和烟灰缸大概一起碎了。
斜眼瞥见那人收拾完德彪,三儿眼睁睁看着他走向付爷,抬手又是一烟灰缸,直到付爷蜷成一团扑倒在沙发上,额角凹陷有鲜血冒出,才阴恻恻的骂着:
“让他们跑到公安局去撞人?你他妈真有创意,你是嫌咱眼下的窟窿还不够大是不是?”
“不是!虎哥!我……我这不是开玩笑的吗?”付爷边抹了一把脑袋边急吼吼的辩白。
他就知道!眼前这祖宗早就嗑药嗑疯了,在他面前剥个香蕉皮都能看成有人抽刀想害他!要不是边境货源那边出了那么大的纰漏,他真是半点都不想靠近这个神经病。
“……虎哥!虎哥!差不多了啊!别搞出事情来!赶紧给虎哥拿个冰桶过来。”小荣在旁边作势拦了一下,没拦住,咧着嘴痛心的看着虎哥又挥起烟灰缸,一下下的朝老付厚实的背脊招呼。
心下无奈……可没办法,他也怕挨打。
“玩笑?你他么开玩笑不分时候是吧?妈了个巴子的!你要给小荣找不痛快也得等咱儿把那条子给解决了,现在你给我闹什么闹?”
谩骂和殴打之后,砰啷一声,缺了一角露出半边锋利且血色晶亮的烟灰缸,被丢到自己面前。紧接着,叽啦叽啦的声响离自己越来越近,三儿双眼模糊,只敢眯缝着盯着不远处叽啦人字拖的高脚背,紧接着,脑袋吃痛的被人用力扯着向上一拽。
“你认识我?”
当然认识,就算你被烧成灰也能把你堆起来撒泡尿和成尿泥,拼出你的面目!三儿心内咬牙切齿,再看向鼻尖前的那人时,却战战兢兢的轻声说,
“认识,您是虎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