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仲之瘸了。
周梦溪周一在街头看见他杵着拐杖时一脸懵逼,赶忙上去扶他。
“什么情况?我昨天早上见你时,不还好好的吗?”
管仲之摇了摇头:“没事,不是很严重,我昨晚打篮球摔了下。”
因为不方便,管仲之从今天坐在板凳上开始就没起来过,放学后,周梦溪看他坑吧坑吧慢腾腾地整理东西,心里实在难受,借了他的手机就出去打电话了。
管仲之透过窗看他,估摸他在给母亲请假,有些期冀。
平常还不太明显,人一旦生病或者有了灾祸,管仲之昨晚一步步上楼回家时,心里才难受起来,屋里很黑暗,也没什么人会等他。
已经很晚了,他还得支着拐杖为自己准备晚餐,有点凄凉啊,看你混的。他自嘲,沉默着打开灯,进了门,把黑暗关在了门外。
周梦溪估计是没谈成功,管仲之看他气鼓鼓的进来了。
还没来得及多想,安慰的话就脱口而出。
“生气什么?千万别跟你妈妈吵架。”
周梦溪似乎有些惊讶:“没生气,我和她纠缠了一会儿她才答应。不过我晚上得回去收拾收拾东西。我先背你回去吧,你收拾好没?”
少年快速弄好了自己的书包,递给了他,在他面前微微半蹲,让他上来。
管仲之的鼻头有点酸:“拐杖怎么办?”
周梦溪沉思了一下,干脆拿过他手里的书包,扔到了桌子上:“我先送你回去,走。一会儿再来一趟,再把他们拿回去,行吧?”
“嗯。”管仲之闷闷应了声,没说话,趴上了少年的后背。
周梦溪一路心情也很沉闷,看管仲之这样,他心里不太好受。
开门,把他轻轻放在了沙发上,关门,开冰箱。
周梦溪对管仲之家已经很熟悉了:“想吃什么?”
“饺子吧。”
管仲之靠在沙发上凝视周梦溪的背影,眼睛又黑又冷,如斯冷漠,但那深处又似燃烧着什么说不清道不明的灼热火焰,让人心惊。
冰箱下面冰冻着一堆饺子,估计是管仲之昨天买好的。周梦溪不禁沉思,自己要是不来陪他,管仲之难道就准备吃一个星期外面买的手工饺子?
是啊。他听到自己回答,管仲之一个人住,荷月那边又是那么远的亲戚,按管仲之的性格也不可能向别人寻求帮助,可不是就得这么凄凄惨惨过一段生病又没人照料的日子?
周梦溪的鼻头有点酸,眼泪没忍住就一行一行到处纵横了。他沉默着没说话,拿了一些饺子就下了锅,又烧了西红柿香菜汤下饺子吃。
吃完饭,周梦溪收拾了下碗筷,走到桌前把管仲之抱到了床上,帮他拿了一本诗集,就回班里拿书和拐杖去了。
回来后的经历是周梦溪意料之外的事情,管仲之叫他过去,脱了他全身的衣服,边哭就边开始亲他咬他。
关键是他哭的相当克制,没一点儿声,周梦溪享受着兜脸被泪砸的待遇,第一次体会到实打实地因为不知所措而产生的心慌。
“管哥,唔…管哥?怎么了?怎么了?别哭。说话好吗?告诉我好不好?我着急,你说句话!”
周梦溪摸着他的脑袋安慰他,进而捧起他的脸认真看他,轻轻抹去他脸上的泪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