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我这次不会再动摇了。徐继然舒了口气,睡下了。
第二天果真和郎青相约去爬山,虽然很久没有爬山,又是冬天的大冷天,爬到山顶倒是心情舒畅,两人聊了一路,吃了一路,笑了一路。
然而最后分别的时候,郎青还是吞吞吐吐的说了一句:“老幺啊,你要实在在那个张珥以身边委屈,你就,换一个,咱尽力就好了,别掉死一棵树。嗯,没事了。”
看着徐继然意味深长的眼神,无奈又加了一句:“你要为了她改变我们都不反对,但是我们想你可以变好。”
徐继然叹着气把比自己矮了近半个头的郎青抱住,拍着她的背安慰道:“没事的,追不到,说明我和她没有那个命,我不会亏待自己的。所有一切,都是我自愿。”
郎青不信都不行,当事人自己都再三保证了,自己这些局外人再怎么预防再怎么提醒,都是于事无补,那就只能发生了再说吧。
当天,徐继然又开始了自己之前的生活,不再失魂落魄,好像之前的行尸走肉不是她一般。
什么时候就戴上面具了?已经记不得了,本来一直戴得很好不是吗?
怎么为了张珥以,就暴露了自己的脆弱呢?明明,在张珥以面前还是那个戴着面具的无所不能的徐继然,可是却让其他人看见了,大概连妹妹,母亲都看见了吧,那个也会软弱的自己。
以后不能这样了,记得把面具戴好,他们喜欢的,是那个戴着面具的你,你卸下面具反而会不认识你了,那就一定戴好。
徐继然郑重地合起日记本,做着不让亲人朋友担心的自己,睡下了。
突然意识到这一点的徐继然,恍然在梦中回忆了短暂又漫长的这些年,她知道一些事该怎么做,她知道话该怎么说,却没有追究过为什么,哈,是自己不自觉就会顺着别人,不自觉就会摸着人心而达到自己的目的。
反而是那个本应该单纯天真的自己,慢慢地被压制在心底,再也失去了长大的机会。
大家的眼里,自己就应该是成熟稳重的样子,他们以为你就是这个样子,所以你本来就是这个样子,你不会累。
突然有一天你展现出了不一样的自己,就会惹得大家关心,这不合理。徐继然思前想后,这个不寻常的自己,就死在心底好了。
他们认为戴着面具的徐继然就是真正的徐继然,那这个面具就让它和自己共存亡吧。
徐婉然每天都要和姐姐见面,李素琴也是,哪怕接触不多,母女三人交流的时间很少,却也是敏锐地发现了徐继然的变化,两人在饭桌上相视一眼,默默地笑了,看来,徐继然的烦心事应该是解决了,她又是平时的她了。
李素琴终究没有开口询问到底是什么为难事让徐继然不好做,徐婉然也没有问,李素琴是尊重孩子的隐私,觉得不会是什么大事,徐婉然则是出于信任。
不管怎样,在旁观的母女俩心里,这算是过去式了,谁让徐继然已经装作过去了的样子呢?不可以让所有人担心自己,这就是徐继然的目的,她已经达到目的了。
李素琴还是在收拾碗筷的时候看了一眼女儿的样子,脸色如常,徐婉然也放下了杯子,起身给姐姐倒了水以后就没有再坐下,只剩了徐继然一个人还在默默的吃饭。
直到徐继然的手机铃声突兀地响起来,打破了三个人默契的寂静。
徐继然回神一般,动作缓慢的接起电话,只是她往后撩头发的瞬间暴露了她的紧张,徐婉然发现徐继然的耳朵在慢慢变红。
这个发现叫徐婉然兴奋不已,她好奇了好多天,却不敢问出来,她知道姐姐有了喜欢的人,但是姐姐对于这个人讳莫如深,很明显,徐继然不想宣泄于口,她甚至否认自己是有喜欢的人这个情况。
徐婉然猜测,这个电话是姐姐的心上人打来的。马上,这个猜测变成了肯定,徐继然猛然激动起来的动作,在之前任何场景都没有出现过。
要知道,能在自己父亲的葬礼上都不掉一滴泪的人,不是冷血,就是淡然。
其实徐继然只是在挂了电话以后,迅速进了卧室,只是过了一会儿就穿戴整齐说了一句我出门了,没有下文,直接离开了家。
李素琴从卧室出来,徐继然已经离开有半个小时,徐婉然一个人躺在沙发上睡着了,迷迷蒙蒙的睁开眼嘟囔了一句:“妈,我姐吃完饭出去了。”
“这么快?我进卧室的时候记得她还在吃饭。”李素琴惊讶地问了一句,徐婉然已经用轻微鼾声回答了她。
此时坐在车上的徐继然不知道家里的情况,她满心只有焦急,张珥以说,她爸爸要动手术,她说很害怕,希望徐继然能去陪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