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斯年先生公开发文说:“蒋公在此时中国是无可比拟的重要,他的安危关系中国命运比任何事都切紧,这都是有理智的人所共晓的;除非汉奸和不明大体的少数人,没有希望蒋公在此时失其为国家服务之机会的,所以营救蒋公是当前第一务,本是人人心中的意识……
张贼此番现行动,我不相信有任何国际背景为策动。因为我们相信,他这举动,俄国绝不会无虑。俄国现在决不愿绥远不守,以致影响整个我们的西北,以及外蒙,俄国现在决不愿中国大混乱,以增加他的最大敌人的势力,而且俄国近来正在拉拢英美,不惜制宪法保财产力、组宗教以媚之。英美又是决不愿中国混乱的,法美英俄之连锁性地渐对中国取一致态度,是明显的事实”。
而父亲最欣赏的文人,称赞他为“华夏风骨”的胡适先生的文章,更是犀利,胡适先生坚决发对张杨发动事变。
他认为,张学良和他的部下这一次的举动,是破坏统一,是毁坏国家民族的力量,是妨害国家民族的进步!最奇怪的是今日还有一部分的青年人表同情于张学良,那些人不是居心危害国家,必是无知无识,居心危害国家的人,惟恐国家不乱,因为只有纷乱的状态之下,他们可以在混水里摸鱼,达到他们危害国家的目的……蒋介石先生在今日中国的重要,真是如傅斯年先生所说的‘无可比拟的重要’,西安事变的突然发生,使全国爱护国家的人们格外感觉到这个领袖的重要。
……现在大家都是异口同声的关切蒋先生的安全,都是愁苦焦急的到处探听可靠的消息。一切政见的异同都丢在脑后了,大家只感觉这一个有能力有办法的领袖是一身系国家的安危的,这种现象,在这个最不崇拜英雄的民族里,真是最难得的奇迹。这种爱护的热心,不是宣传的力量造成的,也不是武力威权招致的,是最近两三年坚忍苦干的事实逐渐得国人明了认识的自然效果。
至于张学良最为敬重的文人张季鸾先生,也是明确的反对。
张季鸾先生写道:“你们一定妄信煽动,以为有人同情,请你们看看这几天全国的表示,谁不是痛骂!就是本心反政府想政权的人,在全国无党无派的大多数爱国同胞之前,断没有一个人附和你们的!你们再看看全世界震动的情形,凡是同情中国的国家,没有不严重关心的。全世界的舆论认定你们的祸国,是便利外患侵略,因为这是必然的事实!
其他方面,十二月十四日,武汉各界举行大型示威游行,要求中央武力讨伐张杨,武汉警备司令部下令全城戒严,俞济时、丁炳权领衔湖北二十八名将领通电,要求迅速组建讨逆军,湖北军队枕戈待旦,随时听从中央指令;武汉十万民众举行示威游行,要求立刻讨伐西安。武汉蓝衣社发表声明组建救国讨逆赴难团,自费前往陕西前线,一时应者如云,以致武汉火车站严重阻塞。
随后芜湖急电,芜湖社会各界通电全国,要求中央迅速平定西安叛乱;广州急电,广州各大学校停课,学生全部走上街头!下午,更大的主战浪潮在南京掀起,七百多名南京驻军下级军官在南京集合,他们排着整齐队伍,高举讨逆赴难的旗帜,走过南京的主要街道,然后向军政部递交请战书,一份用血写就的请战书。
这些青年军人的血震惊了南京,南京妇女协会,海军官兵,南京新闻界,南京教育界,南京工商界,纷纷通电讨伐西安。第二天,五万南京童子军宣布组成“讨张服务团”,南京城内城墙上万的机关、团体、学校开始筹备召开“讨张靖难大会”,要组织二十万民众奔赴陕西战场。武汉的风暴依然持续升温,汉口城内到处是演讲的学生,“讨伐张学良”的口号此起彼伏,汉口车站挤满准备赴陕西的赴难团成员,他们情绪激动,斗志昂扬。
至于一些海外华人媒体和国家媒体,也都纷纷表示反对张扬,支持校长,这是一次空前的舆论统一,在我们这个已经混乱了近百年的国家里,头一次出现了这样的统一,许多原本互相谩骂的文人报社等都异口同声的表达了对张扬叛逆的反对,这不得不说是一种奇迹。
“校长,虽然云海并不同意武力讨伐张扬,但是这些举措,无疑是全国民众乃至世界都是支持校长的表达,而且此次舆论之空前统一,让云海觉得,我们国家是有希望的。”我放下了手中的报纸,对正在为我调制汤药的校长说道。
校长来到了我的身边,扶着我,把药碗送到我的嘴边:“云海啊,这是校长早就料到的,我们的国家,还是有着头脑清醒的人的;校长也不知道接下来会如何发展,但是,政府一定会派人来西安和张扬商谈的,总之,你一定会安全的。”
我喝下了苦涩的汤药,心里却觉得很温暖,我在想着,若是眼前的人,是父亲,该有多好……校长此时就像是父亲一般照料着我……
我唯有拼尽我的全部力量保护校长,保护国家……
我看着那些报纸,还有电报,我知道,国家的意志,不容更改!国家的意志,强大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