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桌带着一身的麻辣烫味道回来，我抬头看了眼，一脸震撼：“卧槽。”

跑马的也回头看我，奇怪道：“咋了？”

我问他：“你咋跑第一排了？你坐我前面？？”

他也很震撼：“你一来我就给你打招呼了，还问你咋过来了，你不是还跟我说话了？”

我：“……不好意思啊，精神状态不太对。”

他一脸无语，我连忙找出大饼给我的小饼干给他。

他努努鼻子，意指白言。

我摇摇头，忍不住笑了下，很甜蜜的那种。这种甜蜜倒是没有实质含义，只是源自于想明白的豁然和乐观，但他显然误会了，表情忽然不可言说起来。

我抓着他小声说：“你别乱暗示，周围就你知道这事儿。”

他奇怪地问：“你咋一会儿高调一会儿低调？”

我说不清，心里想的是虽然我不介意大家都知道，这也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但是好歹在上学而且人家还不知道对我什么意思，又怕被老师什么的发现会被教育，到时候更败坏他对我的好感。然后我就挥挥手：“总之你就这样做。”

三节晚自习开始了，今天晚上英语老师值班。她一般就第一节课留个卷子让写了，后面就在我们班和隔壁班之间来回串，也算不上很严。

英语算我长项，刚准备写题的时候，老师忽然过来了，让我跟她出去。到了走廊里她拿着我的月考卷子跟我分析，还跟我说她觉得我可以考得很好，我听到这些话有些羞愧，又很是感动，以至于我回去的时候收不住表情，也不太想说话，白言早就看见我来了，站起来让我进去，他似乎还多看了我一眼，又可能是错觉。

不知道是不是压抑久了，我揉了揉眼睛，边做题边掉眼泪，还好我哭没动静，也没人发现，哭了会儿我就收住了，断断续续把卷子写完交了上去。

跑马的和他同桌嘻嘻哈哈扯来扯去，越发显得我们这桌的寂寥，他扭头看我，见我在做作业，就问我：“转性啦，课间还写作业！”

他抽走我的卷子，对着我嬉皮笑脸。

我正好也不想写了，喝了口水，心平气和地看着他。

不知道为什么，也不想说话，也不想闹，现在什么也不想干。跑马的把卷子给我，又和他同桌互掐去了。

换完座位之后的环境总会给人新鲜感，周围还蛮热闹的。我这会儿倒是没什么感觉，尽管右边就坐着我最在乎的人。

扭头一看，又趴着了。

刚刚看了几眼，好像没怎么写题，也不知道他不写题还看着卷子都干什么了。

诶，还没交呢。

我看见他胳膊下面压着的卷子，这不就是英语卷子吗，他也不交。

犹豫了下，正好预备铃响了，我轻轻拍拍他，他好像也没睡着，直接坐起来，貌似精神不佳，眯着眼睛发了会儿愣。

我小声跟他说：“你卷子不交啊。”

他看着面前的卷子，不说话。

然后他揉揉眼睛，把卷子拿起来，慢吞吞走到后头去给了课代表。

第二节课老师去隔壁班了。

这节自习前面还好，后面说话声很多。我先写的数学题，真是不太擅长，蒙的心烦意乱，毫无梦想，再加上注意力又开始不集中，老往隔壁看，一来二去的，我就彻底做不下去了。

坐直，舒口气。

我不再用余光，而是光明正大扭头看向白言。

白言拿着笔，缩在桌子前看题。其实我感觉他在发呆，但是他过会儿就往上面写俩字，而且他明知道我看他，也无所谓的模样。

看着看着，我又觉得他好像没在注意我。

他很专心。

我看过去，又发现他写的不明所以，语文作业写的全是莫名其妙的话，再一看，阅读理解的答案抄的都是原文内容。

是故意和语文老师过不去吗？因为上次那件事？

怎么会呢，他不会的。

我趴下来，抬起眼睛问他：“干嘛呢，想什么啊。”

他的手动了动，低着眼睛扫我一下，然后就没音儿了。再过会儿，他笔一扔，趴下就睡。

我看了他一会儿，也拿出语文卷子开始做。

英语老师从隔壁班门口出来了，我戳了戳白言，他迷迷糊糊抬起头，看了眼门口走过来的英语老师，又垂下头。

我没想到他困得这么厉害。

后来他几乎就当着老师的面睡，英语老师也没说什么，司空见惯的模样。

可能看老师吧？我得出结论。

第二天上正课，英语老师说这次我们班月考考得不错，奖励看个英文电影。

在欢呼声中，我看了白言一眼，有点小雀跃。他面无表情，不知道在想什么。

虽然我蛮喜欢英文电影，但这个电影确实不怎么样，很乏味，强行煽情，我吃不来这套。坐我左边那个女生哭得稀里哗啦，我给她递了几张纸，内心很是不解。

结果往右一看，白言浑身都在发抖。

他咬着牙，胳膊支在桌子上，手牢牢捂着嘴巴，眼睛红的可怕，脸上全是泪水。

目光对上一瞬间，他移开了视线，在脸上抹了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