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人心想,好歹也是十来年的情分了,跟金主讲讲道理总行的吧。便搬出一副语重心长的样子来,对金主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讲他年少失孤,形单影只,多谢金主出手相救,只可惜如今年老色衰,自觉配不上气宇轩昂的金主,也想尽快谈个朋友养个小孩成立家庭,是以请求金主与他好聚好散。
金主沉吟半晌,道,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情人硬生生闷下一口老血。
到底也是金主捧在手心里宠过的,情人心里便生出点小脾气“先生不肯让我谈朋友,难道先生生个小孩出来给我吗?”
金主心下一惊,连手里的事后烟都抖了两三下。他惊的不是情人提出这件事,而是脑子里一闪而过“也不是不可以”这样的想法。
总攻颜面何存???
金主沉吟思索了一番,心里头的天平倒来倒去。
放他走,心里不愿意。
不放他走,就这么搁在家里,当个花瓶还养不起了?
抖了抖烟灰,金主眉头能夹死个苍蝇也没想出法子来。“再说吧。”
情人心下又委屈又气急,借着昏黄的灯光打量金主,居然觉得一股烟臭引人作呕,心里愈发难受起来,面上也冷淡了不少。
“最近感冒了,我还是去客房睡吧,免得传染给先生。”情人说罢套上睡袍,撑着发软的身子径直出门去了。
金主神色不愉,又恍惚以为是几年前惯会耍小性子的时候,冷上一冷又如何,便只看着不出声。
一夜无话。
那夜不欢而散后,第二天两人默契的没有碰面。金主偶然想起情人泛着水光的眼神,心里莫名酸的难受,又强撑着脸面不肯低头,几个月再没见过情人,晓得秘书和他狼狈为奸,连问也没问过一句,装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来。
情人自然巴不得如此,少时黏腻的欢愉已然不会再出现于他们之间,细细想来都唯恐是一场旧梦。如今这等摇摇欲坠的状况,只怕是风一吹,便轰然倒塌。
他眼下唯一件顶顶重要的,便是将那肚里的狗皮膏药趁早生下来跑路。
……或者跑路之后赶紧生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