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喝粥的青年，其实挺像牧野成溪的。

喷泉飞溅的水花在霓虹灯下如散落的水晶，广场两旁的大树上挂满了圣诞节的装饰物，小孩子们在碧绿的地砖上嬉戏打闹……棉花糖，圣诞帽，彩色气球，让人眼花缭乱。

“Merry Christmas！！”

沈余站在花坛旁边，一个洋娃娃般精致的短发女孩拿着粉色的棉花糖冲着他打招呼。

沈余弯了弯嘴角向小女孩回应。

“Merry Christmas。”

“哥哥，你长的好帅哦，我想跟你合照，可以吗？”小女孩粉雕玉琢的脸上挂着讨好的笑容，她低头在口袋里翻了翻，献宝一样拿出一根草莓棒棒糖递到沈余面前。

沈余一愣，看了看年龄大约七八岁上下的小女孩，往四周环视了一圈，没有找到她的家长。

“可以合照呀，不过棒棒糖小妹妹留着自己吃吧。”

小女孩皱了皱眉，有些苦恼。

“哥哥不喜欢棒棒糖呀，那小清欢没有别的可以当作报酬了，刚才那个哥哥说他很喜欢棒棒糖，可是哥哥你不喜欢，哎……”

沈余疑惑：“谁啊。”

“就是……那个……”小女孩回头张望，然后朝着一个方向猛地挥手。“戴口罩的酷哥哥……过来帮我拍照好不好……”

LED屏上跳跃着圣诞快乐四个大字，幽蓝的光芒混着夜色的深沉对准人群中一个身形修长的年轻男人，他戴着口罩，双手插在风衣口袋里，那份居高临下的气质与机场摆拍的明星们有些类似。

沈余盯着对方那双桃花眼，觉得四周的空气有些压抑，连呼吸都困难了些。

他强迫式的别开目光，心底竟然莫名的慌张。

“Merry Christmas！”没等他缓过神，对方已经走到他面前，而且还摘了口罩，嘴角挂着一抹温柔又深情的笑容。

“林溪悦。”他伸出手，声音清冽动人。

沈余僵硬的伸手回握，木木的说：“沈余。”

“小清欢说让我帮她拍照，那你跟她站在一起，我先帮你们拍照，等会我们一起拍一张。”

林溪悦主动安排着，他温柔的取下小清欢脖子上的相机，顺便摸了摸小女孩的头。

“溪悦哥哥，你把我拍的好看一点，我就多给你一根棒棒糖。”

“一根不够，要十根。”

“溪悦哥哥是个贪心鬼，溪悦哥哥坏。”

小清欢拉着沈余摆弄了不少姿势，嘴里嘟嚷着：“沈余哥哥真好看，等我长大了就要找沈余哥哥这样好看的男孩子当男盆友。”

林溪悦嘴里叼着棒棒糖，笑嘻嘻：“你长大了，你沈余哥哥就名花有主了。”

沈余嘴角抽了抽，对林溪悦的形容颇有微词。

“我大学时我们社团组织徒步旅行，那些女孩子特别喜欢让我帮她们拍照，沈余……”

林溪悦低头，俯视拿着相机的少年。

天空突然开始飘起小雪，无声无息的，落在沈余眼睫上，晕染成一朵小花。

沈余白净的皮肤透着光，眉眼细腻柔和，像漫画里走出来的少年，粉红色的唇瓣和草莓颜色一模一样，他翻阅照片的神色有种漫不经心的冷淡，像是要把人拒之门外一样。

像草莓甜筒，又甜又冷。

林溪悦想说的话在嘴边转了转，变成了：

“沈余，我们见过吧。”

沈余抬眼看向林溪悦，总觉得他神色很复杂。

“呃……刚才在一家粥店，你好像在喝甜粥，我也不确定，应该是你吧。”

林溪悦恍然，但又对这个答案不太满意，追问：“你平时有没有什么兴趣爱好？”

沈余眨了眨眼，思索片刻。

“欢乐斗地主？”

空气一下子安静下来，林溪悦被沈余的回答噎住。

没等林溪悦再问话，沈余莞尔一笑。

“我是MC的玩家，ID余生有幸。”

那绝对是林溪悦见过最纯粹的笑容，林溪悦失神了几秒。

“牧野成溪。”

他顿了顿，瞥见四周的落雪渐渐变大，有些口干舌燥：“天冷，我请你喝杯奶茶吧。”

落雪声簌簌，在这个寒冷的圣诞节夜晚，在熙熙攘攘的国际广场中心，沈余和他认识不到八个小时的，MC无数少女的崇拜花痴的，现实生活里吃着小女孩棒棒糖的网红主播，成功面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