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白看了眼已经空空如也的笼屉，摇了摇头，问，“还吃吗？”

年糕抬了抬前爪，“吃！”

最后，在叶白的掩护下年糕足足吃了六屉的包子。不意外地又撑的走不动路。

出了茶肆，叶白步行继续赶路。半个时辰后，垂头望着脚边已经消化差不多的年糕，“下午飞的快点，争取今天到云州城。”

“云州城，我们从那里开始找？”身长十数尺的年糕挡在叶白面前，表示听过这个地方。

“嗯。渡过淮水就算南方了。云州城是靠近淮水的第一座城池。”

至于有没有斑竹，他还真的不清楚。

年糕驮着叶白，脚下升起白色雾团，用一年的年糕担保道:“没问题，保证能到！”

耳边的风声呼呼响，衣摆翻飞。叶白把身子压的很低半趴在年糕的身上。心里十分清楚，要不是年糕怕飞太快自己受不住，以它的速度打个来回都不成问题。

“白白，你看。”大概又是半个时辰的功夫，年糕忽然停住了步子。

“怎么了？”叶白看了看前面，几步之外是一片树林，他们在边缘还未进去。

“你看上面的黑云。”

***

“公……公子，这些是什么东西？”红袖凝着围在四周四不像的四足兽，生平第一次觉得自己孤陋寡闻。错愕惊诧地问。

玄机轻吐出口气，并未解释。从怀里掏出一张棕色的卫戍符。

“化而为盾，性命无忧。”

符咒自掌心飞出，透明的半圆状屏障渐渐笼罩住两人。

玄机嘱咐道:“在这待着，别动。”

“我助公子。”红袖敏锐地觉察到了危险，欲拔剑相助。

玄机制止道：“你帮不上忙。站在原地既可。”

玄机又从怀中拿出了一张红色的符咒——膺惩符。

依旧是一个如往常般温柔笑容，却多了丝阴冷，“不知道我这半吊子巫术能不能免此一难。”

“化而为戎，横扫千里。”

顷刻间一柄泛着红光的长剑慢慢出现在他的手里。

玄机公子以剑术闻名江湖。剑法飘逸精巧，招式诡异灵活。须臾间取人性命。

一剑破长空，出鞘必见血。

名曰:破血剑。

将如此精妙绝伦的剑法用在这些只会蛮力的凶兽身上，不免有些大材小用。玄机身形狡黠如蛇，灵活地穿梭于凶兽之间。即便被围住，也能在凶兽之前取其性命。根本碰不得他分毫。

一声长啸自身后传来，玄机目中闪过须臾的犹疑，手中的剑轻轻地在左掌心划了一下，血瞬间潺潺而出。这样细微的动作掩在迅速的剑法中根本难以察觉。

玄机接着收了招式，直直的朝凶兽迎去。在凶兽的利爪即将要划在胸前的时候，腰间猛的缠上一条泛着紫色长鞭，将他整个人用力向后拽。

叶白用膺惩符化出长鞭后，迅速地挥出长鞭缠住对方的腰腹，手腕向后施力，整个人也顺势跳下年糕的背。

将一时不察向后踉跄的人抱住，目光忍不住上下打量，“没事吧。”

玄机垂头看了看被划破的前襟，又抬起头看着叶白，摇了摇头，笑道，“没事，衣服破了而已。”

“公子！”红袖这会再也待不住了，几步跑了过来。

玄机递过去一个稍安勿躁的目光。

“在这等我。”叶白见他真的没受伤，不由得吐出口气。扔下这四个字，便与年糕一起加入了战局。

“越来越放肆，不隐身就敢来了！”年糕用嘴撕碎一只凶兽的脖子，“也太不把我这个神兽放在眼里了。”

叶白的长鞭比上次更加狠厉。不讲技法，只为取命。

两人就跟嗑瓜子般，没一会便把凶兽收拾个干干净净。

黑云退去。

叶白再次把注意力放到玄机身上，一眼便看到了被血染红的手掌，脚边的草地已经滴了一摊血。

“你用血祭的符咒。”叶白大步流星地走到他身边，执起玄机还在冒血的左手，笃定道。

符咒这东西并不是什么稀罕玩意，只要肯花银子到哪儿买到。难的是怎么让符咒发挥它的作用。

用巫术灌注，或用血祭之。

是唯二的方法。

“嗯。我这半吊子的巫术化不了膺惩符。”

“年糕，带外伤药了吗？”叶白抓着玄机的手不放，问道。

“没带。”年糕又变成了年崽子走到叶白的脚边，摇了摇头。

“马车里有，我去拿。”红袖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急忙跑向马车。

马车就在旁边，几步路的距离。红袖拿了两个瓷瓶和布带，很快就返回来了。

“这个是止血的。”红袖把红色盖子的瓷瓶打开递给叶白。

叶白用另一只手接过来，望着玄机微合的手掌，轻道:“手摊开。”

玄机照做。

一道横跨掌心的伤口让叶白眉头轻蹙。终究没说什么。

白色的粉末慢慢地撒在伤口上，被流出来的血染红，血慢慢止住。叶白又敷了些红袖递过来的蓝色瓷瓶的药。

“谢谢。”玄机看着包扎整齐的伤口，温柔道。

隔着面具叶白看不到他的表情。但那上翘的唇角是骗不了人的。

他在笑。

叶白把头瞥向一侧，应了句，“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