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饿。”叶白越描越黑。
玄机莞尔一笑,目光深藏宠溺,“到了下个镇店买点盐巴和佐料就好了。这样确实难以入口。”
叶白没吭声,拿起水囊打开喝了口水。耳朵爬上了丝红晕。这么大个人被发现挑食,很是难为情的。
饱餐一顿,天完全黑了下来。三人也不是什么久别重逢的故交好友,自不需要促膝长谈。况且舟车劳顿一整天,早点歇息才是当下最应该做的事。
叶白寻了个角落,把被子摊开,准备睡觉。
年糕如佛像般蹲坐在玄机的脚边,仰着头,一双铜铃目眨也不眨的盯着玄机看。
起先玄机以为它只是不睡觉而已,耐不住年糕的目光实在是太灼人了。一直盯着他的脸看。
玄机了然一笑,垂目望着年糕,明知故问:“你不睡觉要干嘛?”
年糕抬起前爪指了指玄机脸上的面具,毫不掩饰道:“想看!”
年糕从见玄机的第一面就想把他脸上的面具给摘下来,可惜始终不得机会。这回晚上了,他总不能还带着面具睡觉。
于是,年糕就跟猫守耗子一样盯上了玄机。
玄机被它直白的话弄得不知如何是好,目光下意识地看向叶白。
叶白面沉如水,几步过来抓着年糕的后颈把它拎了起来,对玄机道:“抱歉,它不懂事。”
玄机不在意的笑笑,“无妨。”
“白白我想看。”被强行睡觉的年糕从被子里露出脑袋,不死心道。
叶白一记刀子眼让年糕偃旗息鼓,乖乖的趴在叶白身旁睡觉。
把自己缩成团,脑袋枕着尾巴。
静谧的一夜。
次日,叶白卯时便醒了,这是他多年养成的习惯。
身侧年糕的呼噜声打的很有节律。对面的玄机和红袖也都还没醒。叶白小心翼翼地掀开被子,蹑手蹑脚地走了出去。
天刚蒙蒙亮,叶白凝着天边的那抹亮色,目光悠远沉静。不知是想起了什么,原本不苟言笑的他竟无端笑了起来。
窃喜。
满足。
唇边荡起的笑意和天边的霞云相映衬,不知哪道风景更美丽些。
“什么时候醒的?”身后传来玄机的声音,很轻。
叶白转身,面色如常,“刚刚。”
两人很有默契的离开门口,不去扰了里面睡觉的一人一兽。
红红和追风不知又跑到哪里去了。玄机望着空空的林子,很自觉的吹了个口哨。
“追风耳朵流血了?”两匹马靠近,叶白一眼便注意到了追风右耳不停向外涌的血珠子。
叶白从怀中掏出一条帕子,心里暗想:幸好帕子带的多,不然还真不够用。
大概是这两天的同行,追风熟悉了叶白的气息,见他靠近了也不躲。任由叶白给它包扎耳朵。伤口倒不大,还在流血,该是受伤没多久。
叶白视线往不经意地向旁边一撇,“……红红咬的?!”
它嘴边还挂着血呢。
“……抱歉,红红应该和追风还不是很熟。”叶白找了一个蹩脚的借口。
他养的东西,一个两个都这么不省心!
“无妨。”玄机掩笑道:“想来该是追风长大了。想讨个媳妇了。”
叶白动作顿住,愣了半响也忍不住笑了,合着这是一公一母来着。
“媳妇可不是那么好讨的。”包好了追风的耳朵,叶白抬手摸了摸红红的鬃毛,目光竟带了丝难以觉察的……自豪。
“那是自然。”玄机深深地望着叶白的背影,“所以要好好努力。”
“白白!”玄机的话音刚落,后面就传来年糕的声音,撒开蹄子仿若离弦的箭般朝叶白冲了过来。
叶白错不及防被它撞的一个踉跄,赶紧抬手兜住年糕的屁股,“醒了?”
“嗯!”年糕精神抖擞地晃着尾巴,两只前爪搭在叶白的双肩上,兴冲冲道:“白白,我再给你抓兔子去!”
昨天它发现了好几个兔子窝,肯定还有!
玄机一旁道:“不必麻烦了。今日用不了午时便能到下个镇子。早上就先将就下吧。”
年糕晃晃尾巴,“那也行!听玄玄的!”
于是,草草地吃了点糕点,几人便再次开始赶路。
出于玄机口中的‘让追风和红红磨合感情’的理由,叶白也不不好再骑马,改和玄机同乘马车。
刚及巳时,便到了一个镇子。不大,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找个地方先填肚子才是正经事。打尖儿还是住店,玄机选了后者。
叶白很是不解。
“今天不赶路了。”玄机笑着解释:“你好好休息一下。眼睛都有血丝了。”想了想,又补充道:“我也累了。”
叶白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说什么。沉默着点了点头。
玄机又是一笑,直接跟着小二去房间。
年糕有感而发:“你看玄玄多温柔呀!白白你得学着点!感谢之情就要感谢着说出来!”
叶白一脚踢翻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