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妾……臣妾听说……”王贵妃不自觉的咽了口唾沫，心里一横，“臣妾听说帝后……帝后与他的侍女巧儿有……有染。”

后宫之中，能踩她一头的只有甄翊。无论是刚入宫那会那是封了妃后，自己每每去驻华宫请安，无一例外被搪塞了过去。便一直忌讳在心。再加上王上也没对那位冒天下之大不韪娶回来的男后有多偏爱……

穿小鞋这事，后宫之中屡见不鲜。

“哦？”姒烨笑的意味深长，“贵妃此话怎讲？”

“臣妾也是听人说的，或许做不得数。”王贵妃袖中的手紧了紧，赶紧改口撇清关系。

“听说？”姒烨声音测隐隐的，“单凭‘听说’二字，贵妃就敢污蔑当朝帝后吗？”

污蔑一词仿佛一盆冷水直浇到头上，让王贵妃清醒过来之余，也浑身发寒。忙跪在地上，连声道：“臣妾不敢，臣妾不敢！”

“不敢？！”姒烨挥袖扫掉了那碗精心熬的汤，玉碗应声而碎，汤汁四溅，花了对方精心打理的妆容，“我看你敢的很！！嚼舌根都嚼到本王这里了，你还有什么不敢的？！！”

“臣妾知错！臣妾知错！”王贵妃顾不得手上的痛意，赶忙认错。

却为时已晚。

“来人！”姒烨冲门外呵了一声，“王贵妃污蔑当朝帝后，罚俸一年，禁足两月。”

“吃饱了没事做！”姒烨待王贵妃被带走后，忍不住发泄道。

刘公公面上不显，心里却很开心王上对于帝后的维护。

说到底，这后宫之中，帝后对王上来说，算是特别的了。

帝后刚入宫的第一年，王上对他爱答不理，就跟没这么个人一般。那些见高踩低的奴才见是这样，对帝后伺候的也不尽心力。更有甚者，竟连过冬烧的炭火也克扣。帝后作为男子也不好说话，只是隐忍着。终是熬不过屋子太冷，受了寒。

王上知道后大发雷霆，当时就把那些不办人事的太监宫女下令斩了。还是帝后担心王上此举遭人诟病，亲自求情，最后才改成逐出宫去，免了一死。

“本王昭告天下的人，不是让你们来阳奉阴违的！”

自此，即便身为男子的帝后不能孕育子嗣，即便四年来王上未踏足驻华宫一步，驻华宫和它的主人，却是最尊贵的存在。

只是没想到，今日又有人玩火自焚。

***

“也不怪宫人这么欺负帝后。实在是王上对帝后关心甚少，才给了旁人可乘之机。”

“王上若是有功夫，不妨去驻华宫走走。坐下聊聊天也是好的。”

脑子里想着昨晚刘公公的话，姒烨竟真的鬼使神差般到了驻华宫门口。看着悬着的牌匾，姒烨想也不想的转身便走，走了几步后，又停下。

这整个皇宫都是我的！跑个什么劲儿，他还敢以下犯上把我赶出去不成？！

姒烨眉毛一拧，像是赌气般转身向宫里走。

止住了太监的通报和随行的宫女太监，自己走了进去。

那人正在庭院里练剑，一身红色官袍，银冠束发。额间没了曼珠沙华，眼尾也没了风梢。虽依旧是一身红衣，但却变的干练潇洒，再无之前的邪魅妖孽。

姒烨不懂，这人明明就不喜欢女里女气，可自从两人成婚以来，却把自己搞的妖娆异常。

还是现在的样子顺眼。

姒烨看着招式武功行云流水的甄翊，一时间竟有些出神。他的能力，姒烨心里是清楚的，之所以折翼于深宫……

姒烨袖中的手紧了紧。

那是他嫁给自己的代价，也是自己开出的条件。

“王上哥哥！”直到一个刚及他腿高的孩子跑过来抱住自己，姒烨才回过神来。垂头看着仰头冲自己笑的小男孩，姒烨抬手捏了捏他的脸，“阳阳入宫来看哥哥吗？”

这孩子叫甄阳，七岁，是甄翊的弟弟。

甄将军也算老来得子，疼爱的紧。

“嗯！哥哥在舞剑，特别厉害！！”甄阳大大的眼睛里，全是崇拜与仰慕，信誓旦旦道：“等我长大了，也要像哥哥那般厉害！”

姒烨笑着点头，丝毫无怀疑他可以做到。甄家世代武将，这孩子也不会是例外。

“王上。”甄翊收了剑，走到姒烨的面前行了礼，“王上来驻华宫，可有事情？”

望见对方凤目中的期待，姒烨心漏了一拍，慌忙别开眼，冷硬道：“自是有事。”

“……何事？”

果然自己就不该有期待。这人对自己，从来都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我要微服私访了，你跟着，保护我。”

“去哪？”

“云间城。”

“是去找他吗？”

“你不用管。”

“臣遵旨。”

他们的对话，从来都是这么言简意赅又……没有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