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皇子怎么都没想到,这让他怎么都没办法再掩盖心底这份欣喜的好消息,那是一个接着一个。
就在皇帝震怒后没多久,从殿外,一声传一声,远远地传来了一份急报。随着皇帝示意允许报信的黄门官进入内殿,只见一个黄门官跌跌撞撞地疾步进入正殿。
“皇,皇上,急,急报……三,三皇子他……”黄门官喘着气,磕磕绊绊地道,“三皇子,在回,回京的路上,因,因为路滑,从,从马上摔了下来……”
“什么?!”朝堂上一片哗然。
从马上摔了下来,这事儿可大可小。历朝历代以来,这从马背上摔下来,轻则伤筋动骨,重则直接摔死。
“三皇子具体情况如何?”一直保持沉默,客串人形布景板的太师睁开了一只眼睛,开口问出了在场所有人,都着急着想知道的事儿。
负责报信的黄门官稍稍喘过了气,回道:“回太师,三皇子摔下马时,经过最近县城的大夫及时救治,情况并不是很严重,额头有轻微擦伤。只是……”
“只是?”
“三皇子那腿……不小心跌断了,而且还让那马踩断了脚脖子。大夫虽说给打上了药,但医术有限……”
明白了。
黄门官话虽说没说完,但在场基本都激活人精标识的众朝臣,谁都不傻,几乎瞬间便都听明白了。那位一直挺受皇帝欢喜,也是最年长的三皇子,腿给摔断了。而且还是比较糟糕的情况,只怕将来十之**是要瘸了。
一国之君是绝对不可能出现“残疾”这种有辱国体的情况出现,除非没得选。当今皇帝虽说前头十几年比较悲催,没有一个儿子{包括中途夭折的},以至于现在年纪最大的三皇子也才二十多岁。但林林总总,加上没成年的,好歹也还有六个。
那么……
太和二十七年腊月廿六,三皇子可算回到了京城。经过太医院诸位太医的联合会诊,基本能确诊,这一次三皇子伤得确实不轻。额头上的伤还是小事儿,虽说磕破了皮,流了些血,不过皮外轻伤。麻烦的还是被摔伤的左腿。左脚小腿骨摔裂,已经用木棍加以固定,小心些过个三五个月应该能恢复。
麻烦的还是那个让马儿给踩断的左腿脚脖子,在现代拍了x片,那是一目了然,粉碎性的骨折。即便现代都不能保证百分百治好,更何况是医术相对比较落后的大齐。
给三皇子瞧病的那位大夫,事实上是当地小有名气的大夫,祖传的医术,尤其在骨科方面小有成就。即便算不得什么神医,并不比太医院里那些个太医们差多少。很显然,三皇子那脚,多半是没办法恢复到没受伤之前了。
还是那句话,一国之君除非老皇帝膝下没了旁的儿子,要不然多半是不会将皇位传给一个腿脚有问题的皇子的。甚至,三皇子因此继位的可能性,比那身子骨羸弱的五皇子还要低。
这一突发事件,可以说一下子打乱了朝中本就有些微妙的格局。
一时间,六皇子府门庭若市,好不热闹,前来拜会的朝中大臣,以及闻讯而来的乡绅贵人那是络绎不绝,甚至府门外排起了长队。
“吩咐下去,让管家告诉门房,给本王将府门看住了,一只苍蝇都不准放进来!”开始时,六皇子心里还是贼高兴,但高兴没多久稍稍冷静下来后,是一下子吓出了一身的冷汗。
前头的三哥,那骑术,作为年纪相差并不大,同父异母的兄弟,六皇子是相当清楚的。怎么就好端端的会从马背上摔下来,而且还那般巧合地还让那马儿给猜踏到了左脚脚脖子。即便这段时间天降大雪,路上确实不怎么好走,也不大可能会出这意外。
很显然,这是有人在暗地里暗搓搓地下黑手呐。哪怕派人查了,暂且也没有什么大的发现。作为在皇宫里长大的六皇子,或者说其他人,只怕都不觉着这是意外。甚至,都在暗暗调查,这事儿究竟是谁下的黑手,竟然没留下一丁点儿破绽,可以说滴水不漏。
六皇子其实压根就不担心旁人会如何想,唯独一个人,不得不担心,甚至很害怕被怀疑上。那人,便是他那父皇,已经年老,身子骨一天不如一天的皇帝。
三皇子的这次意外,纵然使得三皇子距离原本瞧着很近的皇位,是一下子推开了老大一段距离,几乎没有再继位的可能性。却也给六皇子留了个不大不小的危机。
那背后之人,既然能神不知鬼不觉地谋害到三皇子,那么是不是也意味着哪一天,或者随时可以成功谋害到正坐在皇位上的那位。
皇帝本就很怕死,而且又生性多疑,这件事儿无疑又是一个大大的cì jī。
难道真的是老六让人做的?
作为明面上最大的收益者六皇子,本就已经隐约意识到不对劲的六皇子脸色铁青,真考虑着下一步该怎么做。结果身边几个谋士,以及已经选择好了站队,投靠在六皇子门下的那几个朝中重臣,几驾不起眼的小马车,趁着夜色,从那偏门偷偷地溜进了三皇子府。
一番简单的商议过后,廿这天一大早,六皇子便是一身便装跪在了御房门口,主动请罪。等心情甚是不好,铁青着脸的皇帝得知这事儿时,六皇子已经跪了大半个时辰了。天寒地冻的,又偏偏刚下了雪,这白皑皑的积雪还没来得及融化。
都知道下雪不冷化雪冷,别说跪在冰冷的石板上了,哪怕站在户外这人也坚持不了太久。
结果,六皇子这一招也不晓得是那个谋士给想的法子,非但没让亲爹老皇帝消除疑虑,反而越发肯定这是有问题呐。
这要是跟老六/六皇子没关系,干嘛好端端要请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