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子落在地上,卫翎苍白着脸色颤着声音问“那家半导体公司是不是姬阿姨的吗?”他不安的问着袁空“他会不会找到我们,怎么办,我们离开这吧,他可能已经发现我们了。”
看出卫翎神色不对,袁空连忙安抚道“卫翎,你怎么了,冷静点,没事的,没事的,就算他找到我们,我也不会把你交出去。”
卫翎在他手里,就算卫翎想,他也不可能让他们见面,他一直都是个自私的人,从当初登机时,姬清媛把精神状态不太好的卫翎交给他,而他明明知道木颖然想向卫翎求婚,还毫不犹豫的把卫翎带走就能看得出来。
卫翎渐渐冷静下来,他一改刚刚的懦弱,就像一头愤怒的狮子,咬着牙,狠狠打了几拳砸在沙发上“那个混蛋!那个混蛋!那个混蛋!”
白玥关掉电视道“你们都别冲动,你们口中的姬阿姨一定能处理好这些事的,现在什么都不要想,袁空,你现在赶紧去睡觉,怀孕的人不可以熬夜。”
在高三的上半年,韩萤离开几个月后,系统提醒袁空卫翎病危,只有把宿主的生命力传输给卫翎,才能帮他度过难关,而生命力,只有在十米以内的距离才能传输,也就意味着,他必须和卫翎呆在同一个地方。
袁空不可能让卫翎有事,他同意了,生命力的透支,使他足足昏迷了半个月,医生的解释是忧思过重才会使病人陷入昏迷,几天之后就会醒来。
一个存在的人突然消失,不可能瞒过他周围的人,特别是时刻关注着他的人。袁空失踪没多久,木家就乱了,在这个发达的每个街道角落都有摄像头的城市,就算去了别的地方,只要不是太过偏远的地方,就很容易能被找到。
他找到了袁空,更是在徐伯的报告里听到一个陌生的名字。
卫翎,卫翎是谁呢?光是听到或是想到袁空把这个人藏在身边,小心翼翼的保护起来,脑子里的神经就会“咯哒咯哒”的响,他双手用力抓着发根处冒了点白的头发,头疼到几乎快要裂开。
袁空当初为什么要接近他,为什么对他那么好,在他做了那么多过分的事情之后还一直没有逃开他,这些疑问,这一刻,全都解开了。
——因为袁空需要很多很多的钱来治疗他的同伴啊,就像生活在一起的两只仓鼠,一只看到另一只快要饿死了,只能战战兢兢的跑出来和野兽打交道,换取生存的粮食,同时却害怕自己的同类被发现被伤害,牺牲自己什么的——哈哈,真是伟大的献身精神,既然那么伟大的话,就真的把身体献给他好了!
他一定会好好疼爱他的,把他的身体内外弄满他的东西,让他神志不清,瑟瑟发抖,再也不敢去想不该想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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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得知卫翎不见的消息后,不光是袁空,就连木颖然母亲姬清媛都慌了,能将卫翎藏起来,并且藏在连姬清媛都找不到的地方,想来想去就只有一个人能做到了。
发生了这件事,袁空无疑是最怕的一个人,走在木制的楼梯上,身体如千钧之重,他满脑子都是卫翎被木颖然看见了,木颖然喜欢卫翎,木颖然看清他丑恶的面目抛弃他,想到这一连串的事情他就阵阵发寒。
身后,徐伯派人拦在楼梯口,不让姬清媛上去,方秦则在大声的同徐伯争执。
上辈子他最后悔的就是不断破坏木颖然和别人在一起,露出嫉妒的嘴脸,让木颖然越来越厌恶他。
可这辈子,问他还会不会这样做,还会不会因为木颖然而发疯的去攻击别人,他依旧会。
就是这种可悲的、无法跨越的死循环,挣脱不掉的执念,才更让人感到绝望。
他走进去,站在昏暗的室内。
“然、你”嘴唇张合了几下,声音像是离开水里面上到岸上的鱼一样艰难,那人手上抛着东西,月光下,可以看到绿色的流光从复杂的花纹上淌过,一闪即逝,袁空认出来,那是卫翎的东西。
从进门开始,就黏在他身上的视线,从头到脚,缓慢的攀爬,一寸寸的侵略皮肤。袁空不安的站着,没多久,椅子发出响动,高大的人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走到他面前“听说你和那只虫子从小就认识,是不是真的?”
黑暗之中,袁空看不到木颖然的表情,只能感受到一大团黑影笼罩着自己。
“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瞒着你。”
黑影伸出手描绘着袁空的轮廓,感受着手下的颤抖“很怕?你是不是很怕我对他做什么。”
袁空慢慢握起拳头,颤着声音问“你会对他做什么?”
黑影想了想,轻描淡写的说出残忍的话“大概会把他关起来,一点点折磨他,让他哭不出来,也叫不出来,如果你足够听话,我会考虑抱着你,去欣赏他在地上苦苦挣扎时的样子。”
然后发现卫翎的闪光点,慢慢喜欢上他吗?很不安啊,很不安,痛苦着,无法忍受,一点都不想让他们接触,接触了,木颖然就会喜欢卫翎吗,他会喜欢上卫翎的!
踮起脚尖,紧紧抓住木颖然的衣领,恳求着他“你什么也别对他做好不好,把他交给别人,让随便什么人照顾他都好,你就当做不认识他,就当做没有看到他,不要再和他接触了好不好。”
木颖然任由他抓着自己的衣领“这就是你求人的态度?”
袁空松开手,虚脱似的将头埋在男人的胸口,他说“我求你。”
如果下跪有用的话,他可以跪下去求他,屈辱、不甘什么的在面对木颖然的时候从来就是不存在的,他只害怕,从此以后,这个人会对另一个人越陷越深,再也看不到他,在尝到了那些温柔甜蜜的对待后,他怎么可能任由木颖然离开他,要是这个人敢离开他的话,他真的会做出玉石俱焚的事。
1208不会知道,在空间里,看到木颖然捧着他的骨灰盒,不爱他、不认识他、对他视而不见,他不是不痛,可痛的太久,这些痛与思念就便成习以为常的东西,而幸福,是在对他的思念里,用最柔软的东西,挖开那些荆棘瓦勒,才能品尝到的的东西。他从没想过木颖然会抱他啊,即便是以骨灰的形式,那也是他一生中,最幸福的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