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上空的乌云压了下来，浓重的，像是把空气都按在了一个拉罐里。

这样的场景已经持续了接近两个小时，狂风暴雨一触即发。街上人影稀疏，偶尔有一两个经过，也是步履匆匆。

魏惑开着一辆长安奔奔，疯狂的踩着油门。

车里传来男人的歌声：“直到乌云散去，风雨落幕，他会带你找到，光的来处。”

穿过隧道，马路瞬间收拢成了双向两车道，一路向山上延伸。

魏惑听着歌，认真的思考着后座的那只刚杀的鸡，是应该红烧呢？还是煲汤？

“吱——”他猛地踩下刹车，车子往前又滑动了几米才堪堪停下。天上有雷光吞吐，给乌云镶了一圈青紫色的光边。

魏惑愣了几秒钟，快速的打开车门，跳了下去：“卧槽，马路中间怎么躺了个人？！”

他走到那人身边，看着这人穿了一身浅灰色的休闲运动服，仰面躺在马路上。衣服脏了吧唧的，像在泥地里面滚了一圈儿似的，但头上身上似乎没有明显的伤口和血迹。

魏惑掏出手机，拨打了120：“喂喂！我在关阳隧道由北向南行驶的出口，接近小关山山顶的地方，这里有个人躺在马路上！什么？伤势？我不知道啊，我不是医生！对！就是躺在马路上！穿的人模狗样，啊不，穿的很正常。好的，我先报警！”

魏惑蹲下身子，犹豫着要不要伸手碰他一下，看看死活。

“轰隆。”天上的雷终于憋不住了，劈了下来。

魏惑觉得头皮发麻，他抬头看了一眼，青紫色的粗大电光已经近在眼前。

——下雷雨的时候，千万不要站在高处空旷地带打电话。

***

“你有什么想要的吗？”迷迷糊糊之中，魏惑听见有个嘎嘣脆的女声在问他。

魏惑睁开眼睛，身边都是浓重的白雾，什么都看不见。

——这是在……做梦？

他想着。

“问你话呢！”嘎嘣脆女声再次响了起来：“你有什么想要的东西吗？魏惑……呃，是这个名字吧？”

她身边有个男人低低的“嗯”了一声：“驾驶证上是这么写的。”

两个声音就像从天上传来的，四面八方都是，分不清来处。

魏惑心里想着，今天的梦还挺真实的，十分配合的问道：“你们是谁？”

“我们？”女声再次响起，这次有些不耐烦了：“这个暂时保密，反正以你现在的精神状态，说了你也记不住。魂儿都要散了。哎哟，都和你说了，给他拿东西装起来。”

那个男声又响了起来：“来的时候有点着急，忘记带道具了。”

“你能干点什么？”女人骂了一句：“整天就知道玩王者荣耀，让别人知道你沉迷于一个次级世界的破游戏，看你以后怎么有脸搓大火球！”

她停顿了一下，说道：“他汽车后座不是有吗？里面放了个已消亡次级生物的。把里面那个东西倒出来，先用这个装一会儿吧，口扎结实点，别漏了。”

魏惑静静的听着这一男一女的对话，有点迷糊。

“咳咳——”女声轻咳了一下，试图引起魏惑的注意：“用你们这个世界的用语简单说吧，我是神。”

男声又响了起来：“刚才不是还说保密吗？”

“我说我是什么了吗？你怎么事儿这么多？他们这个世界的人提防心超级重的，老奶奶摔跟头了都怀疑是碰瓷儿的。我不表明一下身份，他怎么能回答问题？”嘎嘣脆女声有点着急。

魏惑：“……”一般情况自称是神的，都会被送去精神病院，而不是站在大街上碰瓷儿。

女人严肃了许多：“魏惑，神现在在和你说话，你想要什么，尽管提！”

魏惑：这个梦还真的是……神一般不都是年迈老人的声音吗？充满了智慧和沧桑感的那种。而且这满满的诈骗电话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不说算了。”女的等了半天，还没等到魏惑的回话：“把袋子松了松了，换一个，这个人有点傻。”

“等一下！”魏惑连忙喊道。

反正是梦，管他那么多！

魏惑：“我想要钱！一个亿……先来一百个亿的美金花花吧。”

女人十分干脆的回道：“对不起，给不了。”

魏惑：“不是说自己是神吗？这点都给不了？”

女人清了清嗓子：“实现你这个愿望倒也简单，就按按钮的事儿。但是！这会引起你们这个世界不必要的、意料外的动荡。毕竟在你们这儿，有钱说的太算了。万一明天你一激动，把自己投射到火星去怎么办？不怕你脑残，就怕你自己上赶着作死。

世界这么多愿望，你换一个。”

魏惑“嘶”了一声，非常认真严肃的思考了一会儿：“我想当超人，能飞的那种。”

“噗——哈哈哈哈哈！”男人非常不客气的笑了出来。

女人沉思了片刻，回道：“这个愿望可以酌情为你实现。还有吗？”

魏惑：“还能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