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桥在第二大道左拐, 车子在一座略显老旧的楼下停下。
张野坐在车里皱了皱眉,直到曾桥敲了敲窗户,他才下车,疑惑道:“怎么来这里?”
寒风刮得有些猛,曾桥搓着双手在唇边哈了口气,揽着张野的肩膀一边走一边解释:“我前阵子来看过了,别看小区有点旧, 但安保措施一点都不比别处差。冻死了,快点回家。”
曾桥兴奋地像个傻子,爬了五层楼那张嘴还喋喋不休说个没完:“我哥置办了那么多房产也只有这套最有价值, 等明年我们到大学报到这里就要拆了, 到时候我卡上会多一笔钱,在外面四年大学租房子多不方便, 你看中哪儿直接买下来。”
张野眯着眼, 脚步稍微停顿复又往前走,到了嘴边的话还是咽下去,人家的家事没什么好说的。
就算他和曾桥关系亲密, 但中间也应该有一道不该随意跨越的沟。
不知道这是第几次了, 他像个二百五一样独自乐呵, 规划着属于他们的未来,可最后却听不到张野的一声附和。
“不好吗?上大学我们出去住,只有我们两个人。”
张野笑了笑:“到时候看情况, 别忘了, 我们还是学生。”
几句交谈间已经到了家门口, 曾桥低头掏出钥匙开了门,将心里的那丝难受给压下去,他不想再因为自己的脾气经历一次崩溃的滋味。
“我重新收拾过,你看你喜欢不喜欢,我去烧水。”
说完他直接去了厨房,推拉门拉了一半,如果不刻意过来,没人能知道里面发生。
曾桥往壶里装水,趁这会儿功夫往窗外看了一眼,却惊讶地发现玻璃上映出来的人眼睛里起了风暴,伸手挡住自己的眼睛,嘴角露出一抹苦涩,这不过是他的回应,若是张野不愿告诉自己那个孟戈是什么人又该如何?
他飞快地低下头关了水龙头,不去看自己此时这副分外丑陋的样子。
调整了一番,他朝着外面喊了一嗓子:“张野,饿了吗?想吃什么?”
张野不太能理解曾家人的想法,一套看起来从不会住的房子居然也要做这么高档的装修,是钱多的花不了吗?不过听曾桥说明年这边会拆,这一套两百平的房子所得的补偿款应该不会少,装修费用明显变得微不足道起来。
“我不饿,没什么想吃的。”
他慢慢挪到主卧室,很宽敞,布置得很温馨,他走过去坐在床上,很软很舒服,像他这样的睡鬼一沾着就不想起了。
对张野来说最难抵抗的就是汹涌而来的困意,没一会儿眼睛都有些睁不开了,他强打着精神走到厨房,无心在意曾桥到底在忙碌什么:“有换洗衣服吗?我想去洗澡。”
因为用不了多久就要睡觉,曾桥简单煮了个水果粥,锅里的食材随着沸腾地水翻滚,闻言,走出去,两人重新回到卧室,他推开衣柜:“我都买了两套,你选一套,剩下的是我的。”
张野对曾桥挑选衣物的眼光并不怀疑,从小到大都有最好物质享受的人审美这项课程早已经练到炉火纯青的地步。
他洗的很快,关了水,穿着浴袍出来,曾桥把粥端到桌子上,笑着冲他招手:“来尝尝,有惊喜。”
张野真的没有吃东西的欲望,但曾桥费心煮了,他只能坐过去,漫不经心地用勺子搅了搅,尝了一口,这似曾相识地味道……
曾桥看他又惊又怀疑地表情,笑着说:“现在相信了吗?以后别操心我家阿姨的前途问题。好吃吗?要是不够,我再去给你盛。”
张野点了点头:“够了。”
他本来就不饿,吃完擦了擦嘴:“一会儿放在洗碗池里,明天我洗。”
餐厅的灯光打下来,曾桥看到那片晃眼的肌肤,眼睛暗了暗,他对自己的手艺极其有自信,可突然就觉得食不知味起来。
张野送了碗,打了个哈欠:“我更困了,先去睡觉了,你也早点休息。对了,没看出来啊,曾桥,你对你这张脸的保养可真舍得下功夫,那么多的瓶瓶罐罐,你不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