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没有,因为真正见过的人都不在了呀。”
“唔……这个妖怪好可怕……”
“换个角度去看的话,这个妖怪倒是很悲悯呢。”
“嗯?”
“在雪山中迷失方向的人力竭昏厥之际,与其有知觉的等待死亡倒不如在幻觉中看着自己期望看到的一切而离开人世,这样比较不痛苦。倒在雪地里逐渐的流失生命等待死亡是很可怕的事。”
“那么,这个妖怪是好的喽?”
“并不是。”
“那就是坏的?”
“也不是。”
“唔……不懂。”
“妖怪和人是一样的,并没有好坏的区别,对活人来说它是招来死亡的不祥之物,也在提醒人们不要轻易迷失在雪山中;对将死之人它是消除痛苦的存在,好和坏只是选择不同的立场去看同一个问题罢了。这样说流光能明白吗?”
“是不是……和爹爹一样?爹爹对娘亲来说是个让娘亲牵挂的人,但是我却不喜欢不管娘亲的爹爹,是不是这样?”
这孩子真的很聪明,如果□□得好的话……祁佞很快就打消了这个年头,他伸出手嘉奖的揉了揉流光的头,“流光很聪明一说就明白可比你师兄强太多了。”太过聪明的孩子是很麻烦的,若是让流光知道个中关系的话,这丫头恐怕就会变得很难驾驭了吧?
“那……师父,我们会看到那个妖怪吗?”
现在的状况让这个孩子开始害怕死亡了吧?也许这是流光第二次面对死亡,因为第一次是她母亲的病逝。陆谦虽然不是个好父亲但不可否认的是他有个好妻子和好女儿——一个默默盼望自己男人归来的女人和一个懂事听话守着娘亲的女儿。
“没事的,流光不怕,师父在这里,如果真的妖怪来了,师父就把它赶走。”
“嗯!流光不怕!”
没事的,我在这里,不怕。
这是一句让祁佞很怀念的话,上一次说这句话是什么时候的事了?那时候他们还在流浪,那时候他们对生存也感到迷茫,那时候他总是会对阿沧说这样一句话,即使这句话并没有真的改变什么,却可以让另一个孩子暂时安定下来摆脱不安的情绪,头抵着头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如同魔咒的话语,“没事了,没事了,我在这里,不要害怕。”
一句没有任何意义的话却是支撑他们走过流亡时代的唯一支柱,他并没有什么可以让人安心的能力,就连这一句虚伪的安抚也从没有真正的解决过任何问题,但只要能让那个孩子安定下来不管说多少次假话他都无所谓,因为这是那个时候他唯一能给那孩子的东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