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佞不习惯沉默，只是——现在他只能选择沉默。

苍磊并不是个不喜欢说话的人，但那是在以前。

而现在或许更早，他们两个人自从三年以前就再也没有过任何共同的话题了，曾经的亲密无间就在那次事变中轰然的变为了形同陌路，信任与不信任之间就是这么简单的转变和距离。

即便是过了三年的时间，在独处的时候祁佞也还是不能习惯这种压迫人的沉默。

或许是自己以前聒噪惯了，也或许是自己并不真正习惯一个人。

小的时候，他恐惧独自生存，他害怕黑夜，害怕寂寞，害怕……

所以，那时他捡了那个走丢的孩子。

一个人变成了两个人，两个人之间开始有了对话，对话就意味着有声音，而声音宣告存在，声音驱散寂寞，声音安抚心绪，声音……

声音对于他来说像是一种确认存在的仪式，不停地，不间断地，倾诉着，诉说着，重要的，不重要的……

一路的沉默，仿佛是一种煎熬，虽然以前苍磊也很少话，但以前至少两个人并不存在什么隔阂。

这种煎熬一直持续到，他们进入龙门，荒漠才有所改变。

因为龙门有些不正常。

从昆仑进入龙门的位置距离飞沙关是很近的，而这附近因为是商路并且是飞沙关防御最为薄弱的地方，平时都有重兵保护路过的锱重运输队伍并且兼任巡查的职务，所以绝不会出现两个地界的交界处没有巡兵的情况，而且四处有无主的战马和横死的士兵尸体。

这种情况让原本有些昏昏沉沉的祁佞也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龙门以前没有出过这样的情况。

尸体昭示着死亡也昭示着战争。

“龙门的情况有些不对。”祁佞拍了拍身前的苍磊。

“嗯。”

“你想怎么办？”

“先看看情况。”苍磊并不认为短短一天时间飞沙关就会失守，为了保险起见他将林润和李御衡留着据点内镇守即便受到攻击也不可能一天都撑持不住。

苍磊骑着马向南关口赶的时候遇到了他的亲兵，众人都在一筹莫展的龟缩在西侧断崖的山体后面，“这怎么办？！偏偏这时候统领不在……唉……”为首的一个青年不住的叹息，仿佛是遇到了什么很棘手的情况。

“据点那边现在什么情况？”

“统领！”

“统领，您可算回来了，浩气在咱们据点两个关口同时发动突袭已经打了一天一夜了，咱们配合关内的人发动袭击全被打回来了，大家伙儿正愁怎么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