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这一觉睡得实诚,卫康看看天,估摸着该到早朝的时候了,他试图抽出被压麻的胳膊,无奈对方抱的死死的,他叹口气,摇了摇对方的肩膀。
太子不自觉的梦呓了几声,卫康轻生唤了两声 :“太子,起床了,臣……要去上朝了……”
太子伸手挡住了眼睛:“嗯……你去吧……我在躺会。”
卫康无奈的笑了笑:“你先放开我的手臂。”
太子闻言送来了胳膊翻了个身:“不好意思。”
卫康走后没多久太子就醒了,他这人身边没有人总是睡不踏实。吃过早饭他就在庭前摆弄花草,卫康回来时他刚好蹲在地上侍弄那雏菊,见大门打开,卫康身着朝服从外面进来,他似乎有那么一瞬间忘了自己住进丞相府的目的,看起来他就是来这里过日子的,他在等这个男人下朝回来。然后男人在阳光下冲他一笑:“干什么呢?”
他慌乱的收回目光,站起身掸掸手:“没有,我摆弄摆弄花草。”
卫康边走边解开沉重的腰带:“一会一起吃过饭就去书房吧,课业落了两天,估计你也没看。”
元玺看着他的背影一笑:“好。”
讲学的时候,卫康余光扫过太子写的字,眉毛深深地皱了起来:“你的字怎么还这么丑,还不如私塾里的七岁孩子。”
太子试图为自己辩解:“人家先生都是攥着手一笔一划的教写字的,我字不好也是你教的不对。”
卫康端着书,头也不抬的答:“你都多大了,那种教学方法对你已经不管用了。”
太子盯着他,道:“你不试试怎么知道没用呢?你试一试,万一有用呢?”
卫康放下手中书,绕到元玺背后,右手握住元玺执笔的手,左手按住纸,他的气息喷薄在元玺的耳垂,元玺只觉得心痒痒,像是一只细小的羽毛在心尖上撩拨他,卫康淡淡的说:“姑且试一试,但作用肯定不大。”
元玺克制住内心微妙的感觉,应道:“那可不一定。”
卫康握着他的手在缓缓移动:“你的手也要用力,不能只有我用力。”
元玺心道你离得这么近我腿都软了好吗,更何况胳膊。表面上还是老老实实的应了个嗯。
一边卫康在耳边继续说着:“执笔指实掌虚,五指齐力;运笔中锋铺毫;点画意到笔随,润峭相同。老祖宗的东西,切莫荒废了。”一边元玺已经心猿意马,注意力完全不在笔上了。
晚上卫康披着外袍在桌前看书,太子抱着枕头推门进来了,卫康一抬头,满眼诧异。太子晃了晃手里的枕头,笑着说:“以后我都跟你一起睡了。”
卫康放下书揉了揉眉心:“你都多大了,这毛病也该改改了。”
太子把枕头丢到卫康床上,人坐在床沿上脱靴子:“改不掉了。”
卫康把外袍挂在衣架上,无奈的走向床铺:“也罢,睡吧。”说着熄了床前的灯。太子睡在里面,卫康在外侧躺下,身边的窸窸窣窣的声音却不见停,卫康一歪头,却见太子已经脱光了上衣准备脱裤子,卫康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另一只手撑起半边身子:“你干什么?”
卫康手劲很大,太子被他抓得疼一边把手往回拽一边莫名其妙的说道:“脱衣服啊。”
卫康突然想起在太子寝宫撞见的场景,头疼道:“以后穿着衣服睡觉。”
太子奇道:“凭什么啊,我从小到大都是光着睡的。”
卫康放开了他的手,躺回床上:“你昨天一件没脱也睡得挺香,以后就穿着中衣睡,你要是不听话,我就把你的手脚都绑上,我说到做到。”
太子愤愤的看了他一会,又动手脱起裤子来:“本太子凭什么听你的?”说着裤子已经褪到了膝盖。
卫康猛地一拉他的手臂,就将人整个压到了身下,太子愣了一下奋力挣扎了起来:“你干嘛呀你,你给我放开,我脱衣服你也管,又没脱你衣服!”卫康一手压住他肩膀,另一只手快速的为他提起裤子,再伸手去找中衣的时候,太子又把裤子褪了下来,好不容易穿上了上衣裤子已经到脚踝了,再费力的压着他腿提上了裤子,太子的上衣已经敞开了大半,赤,裸的胸膛就这么袒露在卫康面前。一来二去两人都有些累了,两人就这样在夜色下对视着,太子明显折腾累了,又或者是气的,半露的胸脯微微起伏伴随着粗重的喘息声。月光透过窗纸照在两人身上,太子瞪着双眼,满脸写着气愤与挑衅。
卫康眯着眼睛,突然从床上起来,身上的重量一下子消失了,太子愣了一下。却见卫康从一边衣架上拿起了腰带,太子眯起眼睛看了看,又突然瞪大了眼睛拼命往床角缩去:“你干什么呀你?”
卫康一用力把太子按趴在床上,膝盖压在太子背上,双手用腰带迅速把太子两只手绑在背后,一系列动作完成后,卫康重新躺回床上,并未两人盖上了被:“睡觉。”
太子扭动了两下:“你这样我怎么睡觉,喂!”卫康闭着眼睛淡淡说道:“你在乱动我就把你的脚也绑上。”“你……”太子一句话没说出口,闷气梗在了胸口,见卫康呼吸逐渐平缓,太子更气了,他重重的背过身去,过了一会,也撑不住睡着了。
太子第二天起来的时候发现手已经被解开了,等他洗漱好去往饭厅的时候,发现卫康已经穿好朝服准备去上朝了,卫康一看到他,眯了眯眼睛,嘴角勾起一个笑容:“看来太子穿着衣服也睡得挺香,以后咱们就这么睡,我腰带多的是。”说完便带着无涯出了门。太子一个人坐在饭桌前,脸一阵青一阵红,一边伺候的侍女看到了他手腕上的红印面上的表情也多了几分怪异。
卫康下朝回来,见太子老老实实的坐在书房里乖巧的冲他笑,心下就有了几分不好的预感。
果然太子一边热情的让卫康喝他亲手泡的“茶水”,一边殷勤的替他研墨然后“不小心”的把砚台扣在他的胯,下,然后“惊慌”的用书籍帮他擦,卫康嘴角抽了抽,他轻轻推开太子,语气平静的说:“你先看着,我去换身衣服。”
总觉得不会这么简单,果然卫康一抖衣服,一件拇指粗细的小蛇就从衣服里抖了出来。卫康眉尖抖了抖,更加用力的抖了两下衣服。不一会,卫康拎着那条小蛇走进了书房,叭的一下把小蛇丢到了太子面前,太子愣了一下,突然见鬼似的跳起。卫康捏起那只小蛇,正色道:“太子既然自己都这么害怕又为什么要与臣开这种玩笑?”见太子仍缩在墙角心有余悸,卫康低头干笑了两声:“想必是那两名随太子来的侍卫了,这种人就在太子身边也是教坏了太子,不如发配到大牢好了……”
太子浑身一抖:“不是,不是他们!肯定是那小蛇自己钻进去的!”
卫康捏着那小蛇凑近:“是吗?太子你怎么出了这么多的汗,喝口茶吧。”说着端起太子怂恿他喝的那杯茶水送到太子嘴边。
太子尴尬的用手挡住:“不是,我不喝。”
卫康冷哼一声,那茶杯被他重重的落在桌子上,他朝门外喊了一声:“阿钟!”眼睛却一直盯着太子。
太子又是做贼心虚的一抖,额上的汗冒的更多了。阿钟听到声响赶忙跑过来,他在门外鞠了一躬,一见太子的情形,更是不敢进来。
太傅背对着他:“我记得你,我第一次去东宫,你在门口看门是吧?”
阿钟应了一声:“是。”
卫康转过了身,神情严厉地道:“你从前在东宫如何行事我不管,但这里是丞相府。若实在想养些小动物,且管住了,别让它乱跑!”说着将蛇甩给了门口的阿钟。
阿钟慌里慌张的接住了小蛇,看着太傅身后挤眉弄眼的太子,阿钟硬着头皮说:“不是……太傅,我不认识它呀,你认错人了,它……可能就是迷路了,跑你屋去了……”
太傅刚要发作,门外突然走进来一人,正是那日在东宫为卫康带路的侍卫,名叫陈一。陈一挡在阿钟前面,拱手道:“太傅,阿钟顽劣,无心扰太傅烦心,还请太傅大人不计小人过……”
卫康对陈一向来颇有好感,一来觉得此人有涵养,话不多二来言谈举止间似乎又是个识点文墨的。卫康回头看了看太子,太子眨巴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看着他,他叹了口气:“罢了,你们出去吧。”
阿钟陈一连忙道谢,阿钟甚至逃也似的跑了出去。太傅关了门,在阴影下回头看向太子,太子害怕的缩了缩脖子,干笑了两声:“太傅……《君则》我已经背的差不多了,要不我给你背两句?”他本以为太傅会揪着刚才的事不放,就没抱多大希望的岔开话题,没想到太傅坐到了桌案的对面,眯起一双桃花眼笑看着他:“好啊,背错一字,罚抄一遍。”
太子张了张嘴:“啊……啊?”他只是想岔开话题,哪想到太傅话题转变的这么快,早知道说个简单的好了,《君则》那么长,他真想打自己一巴掌,无奈太傅就在自己对面,只能硬着头皮背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