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前的那一段时间，是一天中最黑暗的时候，虽然宫中已经点起了些许的烛火，却不是很多，能照亮的地方更是少的可怜。

苏凉手中的灯晃着微黄的亮光，在黑暗中也并不太明显，更何况四周还有些许雾气，所以只能照清脚下方寸。

故而，在转过一个拐角的时候，一个宫女，撞了苏凉满怀。

“殿下赎罪，奴婢该死，殿下赎罪。”

那宫女在看清苏凉身上的四爪蟒袍之后，一种名为惊恐的表情立刻弥漫在了脸上，浑身颤抖着跪伏在地。

手中提着的灯落在了地上，烛火点燃了纸质的灯罩，跳动的火焰将苏凉的脸照的忽明忽暗。

暴躁的情绪从心底升起，苏凉的眼中闪过一丝残忍，又归于平静。

“你是哪个宫的宫女。”

“奴婢浣衣坊宫女柳绒，给太子殿下请安，殿下金安。”

苏凉伸手拂了一下衣袍上刚刚被宫女撞到过的地方，随后开口，声音平缓听不出喜怒。

“柳绒……名字不错。去跟浣衣坊的掌事嬷嬷说，你从今天开始，去东宫伺候。”

苏凉说完，也不管那宫女是何反应，直接离开。

好在这么一耽误，天也开始放亮，东方隐隐有些发白，不用提灯也看得清前方。

“是。”

宫女依旧跪伏在地上，秀丽的脸上闪过一丝喜悦，只是因为额头抵着地面，没有被任何人看见。

〔987。〕

苏凉一边向前走着，一边在内心呼唤自己的系统。

〔嗯？〕

〔燕子韵他，是不是有病？〕

〔什么病？剧情里没说啊？〕

987有些疑惑，还特意翻了翻剧情。

〔没说，是因为谁都不知道吧。但是不知道，又不代表着没有。〕

〔是这样吗？〕

苏凉挑了一下嘴角，不置可否。

〔987，你也能看到燕子韵的记忆，你觉得，现在的皇帝对燕子韵这个太子，如何？〕

〔现在的皇帝燕鸿吗？怎么说呢，应该算作不错吧。毕竟燕子韵是他唯一的儿子，就是有些时候，有点过于严厉了。〕

〔连你都看出来了，正是因为燕子韵是燕鸿唯一的儿子，他皇位唯一的继承人。所以他对燕子韵向来都是不假以辞色。自燕子韵幼儿时期，他便花大力培养，小小年纪每日就要学许多东西。而且无论燕子韵怎么做，在燕鸿那里得到的都是斥责，斥责燕子韵为什么没有做的更好。〕

〔所以，燕子韵的性格才会如此吗？〕

〔对，正确的来说，燕子韵患上了抑郁症，无尽的压力使他近乎疯狂，可他身为太子却不能疯。所以他暴虐，残忍，却又不得不伪装自己。〕

〔可悲。〕

〔是很可悲，燕鸿是个好皇帝，他使燕国更加强大，可他却是个不合格的父亲。真不知道，强大的燕国是覆灭在被称为昏君的燕子韵手里，还是毁灭在被称为仁君的燕鸿手里。〕

苏凉这么感叹着，内心却不由自主的泛起众多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