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凉大笑着，眼角却滴下了一滴，名为泪水的东西。

“没想到，朕到最后，居然因为一名宫女……咳咳。”

燕鸿没有将话说完便咳了起来，像一根即将燃尽的蜡烛，只剩下细微的火苗摇曳着。

“到现在，你还不明白吗？我之所以恨你至此，不全是因为母亲的原因，还有你这，让我窒息的，喘不过气的，你眼中所谓的，为了我好的行为。”

苏凉赤红着双眼，声音略微嘶哑。

“你记不记得小羽？”

见燕鸿一脸的茫然，苏凉笑了。

“我八岁那年，捡到了一只雏鸟，我很高兴。因为我从来没有朋友，我将那雏鸟取名小羽，对它说，你是我唯一的朋友……”

白皙的手掌覆在了脸上，苏凉的声音出乎意料的平静。

“后来，你说帝王不能有牵挂，所以小羽变成了我第二日骑射课的活靶子。”

“哪又如何，不过是个畜牲，你可以喜欢任何东西，却不可以付出感情，因为你是一国储君。”

燕鸿的脸色突然变红了少许，身上也有了些许力气，他不再喘着粗气。

“一国储君……一国储君又如何，我受够了。”

苏凉呼出一口气，嗤笑了一声。

“我早受够了，在你眼里我不过是个附属品，随你安排，随你造塑，从来不问我喜欢不喜欢，愿意不愿意，与其这样的活着，储君身份，不要也罢。”

向前走了两步，苏凉来到了床前，看着面色再次由红色转为苍白的燕鸿，勾起了唇角。

“所以我赌了，然后我赢了，你要死了。”

燕鸿躺在床上，一动也不动，似乎连说话的力气都已经没有了。

“父皇，你去死吧。”

苏凉说着，伸手盖上了燕鸿的双眼。

原来燕鸿，已经咽了气。

强大的燕国之主，最终也逃不过化为尸骸的命运。

皇帝驾崩，国钟响了一下又一下，苏凉换上了一身白色长袍，再一次昏倒在灵前。

燕鸿死了，苏凉变得更加忙碌，礼部挑选的继位日子慢慢临近，整个皇宫都忙碌了起来。

这一日，苏凉难得清闲了些许，窝在御书房看起了怪谈杂志的书。

“在看什么？”

赵风归走了进来，手中端了一杯茶水，放在了桌上。

“打发时间的东西罢了。”

苏凉拿起了茶水，喝了一口，挑了一下眉。

“放了蜜糖？”

“每次看殿下喝茶都是浅尝，反而是甜腻的糕点能让殿下多食一些，所以我放了蜜糖。”

苏凉勾唇，伸手招了招。

“过来。”

赵风归绕过了桌案，走到了苏凉进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