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荆棘与莺(十一)(1/2)

与此同时, 帆船酒店包间内。

灯影泛着暧昧的昏黄,时而流转成冶丽的红。

谢岑有些局促地靠坐在沙发内,面前冰镇果盘内插着几听香槟。

他悉心聆听着通讯器内是否传来什么动静,包间的门被人轻悄打开。走进来一个纤郁的oga,熟练地点上了钟。

浓重的妆容,掩盖住了男妓麻木的神情,但谢岑依旧一下子惊坐起来, 认出了对方。

oga名叫程彦,是一家报社的撰稿记者, 曾公开发表檄文,斥责皇室元老尸位素餐,强征赋税来维持奢靡生活。

这篇报道引发了许多底层民众的共鸣, 但却很少有人见过作者的真容。

谢岑也是在最近调查傅珉的所作所为时,才顺藤摸瓜地发现了这名记者在数年前失踪的记录。

谁能想到他并没有消失于世, 而是以一种更为煎熬的方式活在了这里……仅仅是因为得罪了傅珉。

oga穿着紧贴腰线的丝质睡衣, 来了句大保健通用的开场白:“先生, 你冷吗?”

谢岑无心回答他。

oga自觉地抽下了腰带, 就要跪在谢岑腿间。

谢岑退避三舍, 比了个“打住”的手势:“——等一下!”

他看见oga滑落的衣领之下, 密密麻麻布满了针孔的肩头。即便搽了厚厚的粉底,也遮不住那份触目惊心。

“你的肩膀,是怎么回事?”

oga拉起了衣襟,有些难堪:

“挥朔星最近遭遇虫族袭击,大批游客滞留在此无法出境。酒店生意好, 人手也紧……先生介意的话,我再去收拾一下。”

“你先站起来。”谢岑正色道,“我不是关心这个,我是真的想知道是怎么回事。”

oga慢吞吞地起身,轻描淡写道:“我年轻的时候吸毒,染上了瘾,还不起债,就来这里卖身。”

谢岑皱起了眉。

如果他不知道这人的身份,也没有看到他腺体上和沈眠笙相似的狰狞疤痕的话,也许会相信这套说辞。

“程彦!”谢岑陡然喊出了他的名字。

oga微弱地抖了一下,脸上的惊慌稍纵即逝:“先生是在喊谁?”

谢岑的眸光锐利如鹰:

“是傅珉销除了你的公民身份,把你送到了这里。帆船酒店里还有许多来路不明的oga,他们和你境遇相似,大都是皇室的反对者。我说的对吗?”

程彦迅速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谢岑站了起来。alha身形挺拔,气势极具压迫感:

“你们仅仅是因为说了实话,就要遭受这种非人折磨。还有苦苦寻觅你们的亲人,他们沉浸于痛苦之中,永无宁日——即便这样,你也要替皇室继续隐瞒下去吗?”

谢岑用上了在军部审讯一级罪犯的战术,很容易就击溃了程彦的心理防线。

oga蹲下身,痛苦地捂住了脸,出于自我保护的本能,蜷缩成了一团。

谢岑放缓了声调,耐心道:“只要你愿意出来作证,军部可以保证你的安全,并且为你们平反,让这类事再也不会发生,请一定放心。”

oga泣不成声道:“我原本是个beta,就在七年前,我发表那篇报道后,突然有警卫持枪踹开了我公寓的门……然后……”

程彦的肩膀不住颤抖,仿佛被巨大的梦魇所笼罩,

“他在顶楼的实验室里,把我改造成了

oga!我可以为你们作人证,但是不能露面,因为我已经有了孩子,还掌控在傅珉手里……虽然那个孩子的来历非常难堪,是我第一次在这里接客,被那些畜生强暴后……傅珉下令不允许我们堕胎……”

他说得颠三倒四,但谢岑却一下子明白了意思。

他的脊背窜上一股凉意……这世上竟有人能歹毒至此。

程彦断断续续道:

“可那毕竟是我的孩子……我已经没有脸再见家人,但也不想牵连她受苦……对了,我还知道一件事,性别改造实验有很多失败品,都藏在海岸线旁边的一座军工厂里!”

程彦将真相全盘托出,俯身想在地砖上磕头:“我所能做的只有这些了,我知道您的身份一定很不一般,所以我求求您……”

谢岑将他扶了起来,许诺他一定会还事件一个真相,心情感到异常沉重。

oga在受孕后会分泌催产素,于是本能地呵护疼爱自己的后代,并且对伴侣产生无条件的依赖。

世人歌颂这是光辉的母爱,但说得残忍一些,这是oga无法弥补的弱点。

包括在被标记之后,对alha百依百顺。

而傅珉居然利用这样的人性弱点,来成就他残暴的事业。

人面兽心,不过如是。

谢岑听见通讯器里传来的会合信号,默默地握紧了拳头。

……

沈眠笙长长地吐出一口气,头也不回地跑出了实验室。

他和谢岑约定在一公里外的一座车库会合。

在此之前,他先是研究了一下傅珉给他的通讯器——带有24小时全息监视功能。

沈眠笙弄懂了它的构造,往里面传了一段事先在智脑上模拟好的日常起居视频。

估计能顶上个三天。

三天之后,大概一切都会收尾了。

但他也不能保证,是否会节外生枝。

譬如现在,当他正要离开酒店大楼时,忽然在私人电梯的转角,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一闪而过。

——蓝关。

沈眠笙停下脚步,发出冷笑。

他忠心耿耿的鹰犬,终于要露出爪牙了么?

……

沈眠笙来到车库的时候,谢岑正靠在一面涂鸦墙边抽烟。

车库露天,位于挥朔星的匪帮聚集地的边缘,荒废已久,正对着蔚蓝的海岸线。

海面灯塔发出微弱的亮光,和烟星的火光辉映,照亮了黎明之前黑色的长夜。

“你居然也会抽烟?”沈眠笙挑了挑眉。

“不会过肺,抽着也是浪费。”谢岑有些不好意思地道。

“我教你。”沈眠笙拿过他指尖夹着的烟,就着他双唇停留过的地方,深吸了一口。

谢岑只觉得心跳在一瞬间乱了节奏。

四下无人,沈眠笙没有戴易容,一颗泪痣在星光下灼灼闪耀。

他眯起眼,惬意地吐出一道烟圈,风情隐在云雾后面。像是个长着尖刺的尤物,桀骜不驯,却又妩媚惑人。

他眼神含蓄,舌头却极其挑逗地在滤嘴上舔了一圈……饱含着暗示的意味,仿若一个间接又热辣的吻。

谢岑只觉得阴霾的心情一扫而空,涌上的却是更大的悸动:

“刚才心里有点烦,难得来一根罢了。”

春风沉醉,月光如水。

潮水褪去了白日里的宁静,露出大自然原本的狰狞面貌。骇浪拍打礁石,传来遥远而巨大

的哗哗声响。

沈眠笙站在呼啸的海风里,筋骨匀亭的五指,插入被吹乱的黑色长发,露出光洁的额头来。

“怎么,调查受阻了?”

“没有。”谢岑揶揄道,“我只是心疼你,在傅珉那个畜生身边待了这么久。”

沈眠笙弹了弹烟灰,姿态优雅至极:“我怎么感觉,你在骂我所爱非人呢?”

谢岑笑得胸有成竹:“我为什么要骂自己不是人?”

沈眠笙往他脸上呼了口白雾,慢悠悠道:“谢将军,你怎么这么不要脸?”

他话音是讥讽,但分明也带着笑意。

谢岑并不反感这样的打情骂俏,这甚至更能激起他的征服欲——

他摸了摸鼻子,问道:“不过我的确好奇,你为什么会喜欢上他?”

沈眠笙:“不知道,可能当时中邪了吧。”

谢岑依旧用那样诚恳的目光盯着他,不言。

沈眠笙缓缓收敛了笑意,不再是那副不正经的样子。

他低下头,有些惨淡地自嘲道,

“我小时候……嗯,挺缺爱的。只要别人对我有一点点好,我就想千倍百倍地报还回去,大概就是个奉献型人格吧。而且家里也没有人教过我怎么分辨对错,怎么看人,所以导致我脾气很倔,撞了南墙也不想回头。

现在都过去了,想想还挺可笑的,但对当时的我来说,傅珉的确是为数不多的,对我好的人。”

玉蝉看着无常这套行云流水的卖惨,油然起敬:【主人,你这话术有点高明啊。】

无常:【考考你,来,分析一下。】

玉蝉一五一十地梳理着知识点:

【你交代悲惨往事,让谢岑对你心生怜惜,无从责怪。还能打消alha对于“前任”这个存在的耿耿于怀……实在是一箭双雕。】

无常毫无愧疚地笑了起来:【你这么了解我的真面目,会不会觉得我这人坏到骨子里了?】

玉蝉正色道:【那又怎么样?主人对我好,我就是喜欢主人!】

无常话锋一转:【如果某一天你发现,我对你的好也是虚伪的呢?】

玉蝉没有犹豫:【你对我怎么样,是你的事,不会影响我继续喜欢你。】

无常吃吃地笑了。这一次,他处心积虑的调教,一定不会再出差错。

【……真乖。】

现实之中,谢岑也露出了黯然之色。

他看向沈眠笙的目光愈发柔软,甚至很想抱一抱他。

谢岑也的确这么做了。

即便他知道,这是联邦最强的星盗,无恶不作、潇洒而猖狂,可他还是想保护他。

……这是他的oga,是世上最好的珍宝。

沈眠笙靠在谢岑怀里,听着他沉稳有力的心跳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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