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残秋缓了缓神,沙哑开口:“现是何时。”
“是中秋啊!主人,您吃月饼吗”
香残秋沉默片刻,摇了摇头。他终于道:“青瓷,从现在起,汝藏匿至无人能寻到处直至吾传音唤汝。不得吾令不可出来,可有疑?”
青瓷错愕了一小会,却什么也没问。终于,他道:“谢主人护我,青瓷定不负主人。”
香残秋坐到了檀木榻上刚欲走,青资又拉住他:“……主人,您还是先尝一口月饼,青瓷马上走。”
香残秋叹了口气。
月饼入口,果然又是带酸梅的馅,别的地方可没有。
“弈君,看缘吧。”
“中秋夜始行动,汝今夜计划可有变化?”
“楼主尽可再闲适几日,我手下人偶多数为吾那得力的人皮偶作品所影响。他似乎比我所想聪明得多,见过弈君几日又经那一杯茶,仿佛已窥得人偶之秘。”人偶艺术家声音冷谈平仄,听得出来他其实很厌恶说这样长的一段话。
“汝要清理门户,是也不是。”
“是。长安曼珠街,灭了批人偶正逃往那边。”
香残秋那杯茶作用真是奇大,同时为两个人探看到人偶玄机伏笔。而他手里端着君随弈那杯茶时脑海中就是他问他二人可否为友时的眼神,带点随心所欲的张扬,带点攻击性的试探,这三分跟自己完全一样。但是香残秋在同一情况下定不会有君随弈圆滑的收敛。茶里有毒?香残秋知道自己要解决人可能会下毒,但君随弈不会,因为下毒无法让他得到快感。退一万步讲,君随弈完全可以等到伤愈,尔后用不了多少力气使能杀他,君随弈决对不是心急的人。他可以慢慢悠悠、舒舒服服地等上几百年来实现一个目标,香残秋不太行。不见棺材不落泪,不撞南墙不回头。
不论那位舌灿莲花的女将军识他以前还是以后都没人能跟他说话说得如此欢心,一没人敢、二没人能、三没人想。内定的下任狐族之首,真没几个人敢惹。然后出现了君随弈,弈君可真是厉害,他找到了交谈时能让他感到舒服的那个度。神族王爷、殇君那个玩性大的义子,跟人打的交道会少吗?
香残秋找了君随弈整个晚上。
君随弈其时正给“墨宝”裱框。卿画晏忽滞了滞动作和笑意,那一刹那君随弈似乎瞥见了点异样的端倪,却佯装决有看见。卿画晏也意识到了自己转瞬即逝的不对劲之态。弄冷烛于是乎世明白了,折扇微摇,就等香残秋跟卿画晏说完话后跟他传音。
毋饫手下有香残秋,他不知的是人偶师手下也有香残秋。人偶师手下还有弄冷烛早早地伪作棠青仪,以及锁清卧底在欧阳逸处,这个毋饫也不知。至于人偶艺术家,他不知香残秋早跟毋饫合作了。卿画晏也与人偶师暂先合作,只是他初定目标与后来的结果不可控地相差甚远。他早料到事情不会顺利如他所想,却因为不知道人偶师真正的目标痛苦了一生。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卿画晏一生中失策过两次,一次葬送了他两个堂弟和一个义弟,一次葬送了他自己。
“人偶师似要耽误些许日子,长安曼珠街解决掉紫藤。太子殿下有何打算?”
“无甚打算,本宫先行准备,现在离开。卿画晏断音,淡淡笑道:“皇弟,月饼可还可口?”
君随弈有点搞不懂他为何突然说这个,答道:“嗯哼,勉勉强强。对于太子来讲不容易了。哎哎,本王知道殿下可乐意听本王夸你做的东西好吃,再做点让你自己开心怎么样啊”脸皮厚到了一定程度。
卿画晏温润一笑:“可以,下个中秋。皇弟,为兄方才接到了殇君的召回令,先行一步。下次陪你过次完整的生贺兼中秋贺,再会了。”他缓步离开,如泉的月光洒下。
……竟然没搞事。哥果然还是不乐意在当事人面前搞事吗?还是说我一直看错他了,那堆鬼鬼崇崇的不是他派出来知悉我行踪的。
欧阳逸,理智与战斗相:“抵防不可少,也许他埋线埋得比你想的深。”
君随弈有点炸毛。“你怎么老是坏本王的好心情!”
“哟。好心当成驴肝肺。沉且,是你自己无法时常理智无法对某些人痛下杀手才把本座分裂出来的,怪我咯?”
“闭嘴。”
另一边,香残秋也正跟戚冷烛传音。
“人偶师要耽误些许日子,长安曼珠街解决掉紫藤。王爷有何打算?”
戚冷烛弯眼合扇:“无多余的行程,便拖玄棠王离开此地罢。与他无关的是非之地,沒必要留他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