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风拂过,白白的,轻轻的,飘向了远方。
结束了一上午的工作,林明雪伸了个懒腰,提着工具篮子准备去佣人专用的厨房找点东西吃。可他刚走到厨房门口就被一个女仆强行拉走说是叶莲娜小姐要见自己。
林明雪:......好歹让我吃个饭再开始啊!
和林明雪预想的一样,一下午叶莲娜都在一边不着痕迹的侮辱讽刺自己,一边疯狂地换着法折磨他。
诸如故意挑剔他倒的咖啡不合口味,然后把滚烫的咖啡往他头上泼。让他跪着给她修指甲,修的不满意就顶着盘子一直跪着,抖一下,盘子掉在地上摔碎了就往脸上狠狠地扇两巴掌,在自己收拾盘子碎片的时候还使劲踩自己的手等等。
林明雪整个下午都完美扮演着一个饱受欺凌的小女仆形象,他甚至还善解人意的多摔了几个盘子好让叶莲娜多打他几巴掌。
林明雪怀疑叶莲娜是不是狗血古代言情电视剧看多了,容嬷嬷最经典的扎针大法都学了来,他有些遗憾她的手法还是太稚嫩俗套了些。若是换他来,他保证能不留痕迹地让爱玛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直到傍晚,叶莲娜才大发慈悲地放已经面目全非,伤痕累累的爱玛离开。
林明雪擦了擦嘴角的血丝,他的脸已经被完全打肿了,耳朵和额头都有严重烫伤的痕迹,脸上还有几道被锋利的指甲划破的伤口正渗着血。他看向自己的手掌心,已血肉模糊成一片,还有几块小的瓷盘碎片嵌在肉里,只要稍微地握紧就是一阵钻心的疼痛。
林明雪的膝盖上早已跪出了一大块淤青,他起身离开叶莲娜的房间时差点站不起来,只觉得每一步都沉重无比,袭来的阵阵剧痛疼得林明雪满头大汗。
他扶着墙,拖着满身是伤的身子向格纳的房间慢慢挪动。
疼吗?
疼,深入骨髓的疼。
可是林明雪并不恨叶莲娜,他甚至很满意现在的这副惨状。只有这样才能让格纳少爷完全信任自己,相信爱玛已经死心塌地的准备跟随他一起私奔。
他早已习惯将身体当做筹码为自己博取利益。
身体上再难以忍受的痛苦他都可以不在乎。
因为他的心早就千疮百孔,再无一处可伤害的地方。
林明雪只是饿得厉害,眼前有点发花,他唯一想埋怨一下的就是叶莲娜竟然不让他吃饭。
林明雪身体倚靠在门上,虚弱地唤道:
“少爷...”
门开了。
林明雪一个踉跄没有稳住砰地一声摔在了地上,格纳连忙扶起他,关上了门。
“到底怎么回事?”格纳一脸心疼地看着林明雪。
林明雪只是低着头啜泣,没有出声。
格纳在医药箱里拿了点棉签,镊子和碘酒,他拉起林明雪的手在灯下仔细地为他清理伤口。
“别哭,你跟我说,到底谁欺负你了,我不会放过她的!”格纳温声安慰道。
听了这话,林明雪似是将积攒许久地怨气一下子爆发了出来,他号啕大哭起来。
“魔鬼....魔鬼....戴维斯小姐是魔鬼!”
林明雪剧烈地颤抖着身体,他抬起头神情崩溃地看向格纳,右手死死地抓住格纳的衣服,撕心裂肺地哀求道:
“少爷,求求你,求求你!带我走,再这样下去我会死的...我会死的!”
格纳看着爱玛高高肿起的脸颊,眼泪鼻涕糊满了整张脸,原本一双好看的柳叶眼已经被挤成了一条缝,整个人狰狞又可怜。
格纳忽然觉得叶莲娜做的有些过了,不过他很满意这个效果就是了,爱玛只是游戏的npc而已,不值得他同情。
他又拿了些药膏轻柔地涂在爱玛脸上的伤口处,他的脸没有凑太近,格纳还是有点怕爱玛的鼻涕会蹭到他的衣服上。
“别怕,明天过后一切都会好起来,只有我和你,我向你保证你再也不用见到那个恶毒的叶莲娜。”
林明雪心中冷笑一声,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脸上还是装出一副惴惴不安的模样。
“真的吗....”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格纳往林明雪包扎好的手里塞了一罐药膏,“这个你拿好,睡前涂在膝盖上,第二天虽然不能完全好,但是正常的走路应该不成问题。”
“明天下午一定要按我说得来,千万不能出错。”格纳郑重其事地说,“爱玛,我爱你,我想和你在一起。”
林明雪忍住想吐的欲望含情脉脉地回望格纳。
“当然,我也爱你。”
夜深了。
城堡的大门吱呀一声缓缓打开,马蹄嘚嘚得踏击地面,溅起阵阵尘灰。
夜很静。
马车轧过石路,车轮轱辘的声响却无情地撕裂开这份短暂的宁静。
伯爵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