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其实也在害怕,也在恐惧,他告诉自己,这将是他第一次杀这些大众眼里的“好人”,但绝不是最后一次。
他即便是在梦里,只要闭上眼睛,就会看见浑身浴血的苗央抱着他,用肉体当盾牌,帮他挡住了弓箭——一支箭穿过了她的喉咙,一支箭刺穿了她的肺部。
这在氧气稀缺的温室外必死无疑,母亲用来杀人的箭,最终杀了她。
薛斌是在杀戮令出台之后才迫不得已到温室外生存,而他是在所有人都还在温室里互相算计、杀戮令还没出台的时候,他就跟苗央出了温室。
那时候他还有父亲,但在杀戮令准备出台的时候就没有了。
那个美貌艳丽的男人最终选择了自己……这也是他喜爱看的男人之一,看到他们,他就想起了自己的父亲,就想要……
置他于死地。
当初,因为父亲的选择,迫于生存需要,苗央组建了一个小队在温室外游走猎杀革新教。
但终有一天,猎人变成了猎物。
但也是因为这场狩猎者变成猎物的战争,让母亲完成了她的夙愿:升够等级,让她的儿子在温室里可以拥有永久居住权,一辈子都平平安安,快快乐乐的。
但用的是她的生命。
终于天亮,苗射翻了个身,□□着爬了起来,这一夜都在半梦半醒之间度过,每每快要说过去,就被一种奇异地
心悸给唤醒了
他的小腿肚到现在还在打颤,不只是太紧张还是太兴奋。
他假意推了推薛斌,试了试鼻息,确定薛斌没醒,在石头上划了几个字,说他出去走走看看风景,玩一会儿,不用找他。
再骂骂咧咧了几句薛斌懒汉,摇摇晃晃的起身走远了。
在几千米外他终于装不下去了,开始狂奔,空气中稀薄的氧气和本就弱鸡还两餐没吃的身体无力支撑他的长跑。
他不得不转身躲进一桩小楼里,爬到二楼找了一户人家,用万能钥匙开了门,以防万一还搬了个柜子堵住门口。
做完这些他眼前就有一块快块黑点晃来晃去,快要窒息了,他赶紧拿出兜里的小氧气罐,吸了几口,却瞬间昏了过去。
与此同时,几公里外“死”掉的薛斌指尖动了动,苗射下的药剂量不狠,要是几年一般的温室里的人自然会死,但薛斌在温室外呆了那么久,这个剂量最多让他昏迷一阵子。
薛斌嘴角勾起一个弯弯的弧度,似乎忍笑忍的极为辛苦。
这场看似是少年为母报仇的狗血三点档,并不如它浮于表面的东西那样简单。
这东西里的药,谁下给谁还不一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