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室内鸦雀无声，讲台上站着八年1班班主任，也是10班的语文老师，裴雯。

正讲到文言文的解析题，“饮宴既毕,谦延玄德于上座”。

提问了一竖排的同学也没人回答明白，裴老师的火越烧越旺。

“我说过什么？是不是每个人每道题都要做？！”

“我告诉过你们，每个人我都会提问。”

“有老师这么教你们吗？不都是挑那些个爱学习的，答得上来的问过了就过了吗？”

“我这么一个人一个人地抠，是为了谁？”

……

裴老师最后扛不住，直接点了她的语文课代表。

“郑悦，你来。”

郑悦一边用手扶着书包，一边站起来。

“宴饮已经结束，陶谦邀请刘备坐在主位。”

裴雯脸色和缓了些，摆手示意郑悦坐下，继续讲题。

“这个‘延’字，我讲没讲过？《桃花源记》里……”

……

“来，下一道，仿句。”

听到这话，同学们都悄悄松了口气。

裴老师右手拿着模拟卷，调整了下情绪，点了讲台右侧的一排。

“郭磊，读题，仿句。”

第一排，一个黑瘦黑瘦的矮个子男孩儿站起来。

“善思则能“从无字句处读书”。读沙漠，读出了它坦荡豪放的胸怀；读太阳，读出了

它普照万物的无私；_____________。”郭磊念自己的答案：“读大海，读出了它容纳百川的气度。”

“可以，下一个。”

“读月亮，读出了它银辉流淌的温柔。”

“很好，下一个。”

“读高山，读出了它巍峨耸立的气势。”

“嗯，下一个。”

……

花小满有点心虚地站起来。

明安也跟着紧张。

坐了快一个月的同桌，明安已经很熟悉花小满的作息：

语文、数学、英语、物理课听课；历史、政治、生物、地理课写作业。

没写完的就第二天早读再写。

从来不背书包回家，也从不抄作业。

今天的早读被班主任占走听写英语单词了。

第一节课就是语文课，花小满的卷子还有大半没写完。

裴老师有意揪出没写作业的，讲题不按顺序。

明安看她从上课开始就一直在补卷子，猜到她仿句没写完，不动声色地把自己卷子往左侧移动。

花小满继续盯着自己仿句题上的空白处，没看她的答案，硬着头皮现编。

“读…读春雨，读-出-了-它…润物无声的…”

裴老师表情纹丝不变，很淡定：“出去。”

……

门外已经堆了六个学生，有男有女，有蹲有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