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几分钟,等俞岸情绪“稳定”下来后,老唐才接着道:“这件事,你们两个人都有错。都是同学,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呢是吧就算你们两个解决不了,也可以随时来找老师协调啊。将来啊,还有三年的时间,这三年里,你们要朝夕相处,老师能理解你们年轻,血气方刚,但是等你们长大了啊,回想起来,就会知道这些现在让你们生气到能跟同学动手的事情其实根本不算什么。”

俞岸和纪席间老老实实地低头挨训,这一刻,时间显得是那样漫长而煎熬。

“这样,这次我就不叫家长了。但是，班上摔坏的桌椅维修由你们两人承担,纪席间的眼镜俞岸赔偿。还有,两人都必须写一份一千字的检讨,月考完之后交。记得一定要深刻。”老唐终于高抬贵手终止了他的演说。“行了,先出去吧,跟物理老师道个歉。”

两人乖乖点头,排排走出办公室。

一出办公室,氛围陡然一变,俞岸抱着手臂就势靠在了墙壁上,“可以啊,够阴的啊,学霸。”

“你也不错。”纪席间微微抬颌,眯着眼睛看着俞岸。俞岸甚至搞不清他是因为近视还是因为想表达对自己的蔑视。

“学霸,我跟你说,我家有一只大肥猫,和你特像。我给它起名叫愚公。”俞岸一边跟纪席间并排慢悠悠地往教室走,一边没话找话。

学霸摘掉眼镜的时候没戴眼镜的时候那么有距离感,他戴着眼镜看上去斯文生疏,没戴眼镜的时候因为近视的原因眼神迷离,头发又看上去软软的,看着你的时候显得又无辜又好像有点憨不拉几的。

只要他不开口。

因为这孩子一开口就让人感觉冷得掉渣,然后就推翻你之前对他的所有印象,之前觉得憨不拉几的眼神在这一刻开始就像是将你置身冰窖,浑身上下写满了四个字:生人勿扰。

听上去很神奇,确实,在纪席间之前,俞岸也还没遇到过这么具有……神话小说色彩的人。

“俞岸,”纪席间突然停下来看着俞岸。

“怎么,对我家猫感兴趣？”俞岸一挑眉,嘴角的弧度带着欠揍。

纪席间认真地摇摇头,道:“我得去配眼镜。”

“这么着急放学带你去配,撑一会吧。”

“不行。”纪席间突如其来的执念让俞岸有那么一丝微微的惊讶。

难道是传说中的“无眼镜会死星人”？俞岸在心里头暗自琢磨,这样一来,自己岂不是已经知道了大学霸的弱点？也就是说,以后只需要将学霸的眼镜拿走他就手无缚鸡之力不对,如果是这样的话,眼镜被踩碎的时候他应该就已经躺倒任人□□才对啊。

“现在……就去？”

“现在就去。马上。”

“旷课去？”

“对。”

“……好吧。幸好手机戴上了,不然还真没法伺候您。”俞岸摇摇头跟纪席间一起下楼。

校内并没有配眼镜的,要到校外才有。

于是俞岸将纪席间领到校内翻墙最佳点,站在那面墙下俞岸才猛然想起来,自己好像还欠教导主任一份两千字的检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