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机耳机!”游牧手指抠着勒在喉结上的无线耳机,舌头长长地向外伸着,白眼仁都快翻上天了。
金城拖人的动作一顿,低头看向游牧脖颈,被游牧吊死鬼的样子吓了一跳,接着反应过来狠弹了他鼻尖一下。
“嗷!”游牧舌头嗖地收回,白眼仁也不翻了,捂着鼻尖喊了一嗓子。
原本挂在脖子上的无线耳机已经完全反了过来,挂在后脖颈的环此时紧紧勒在喉结上,两个磁吸耳机不知什么时候掉在了后背。
金城因为拖游牧,前胸刚好压住了他后背的磁吸耳机,才导致耳机颈环勒住了喉结。
他两手从游牧腋下退到后背,一手环肩一手绕去前面扯松耳机,手臂用力将人提了起来。
“玩抛尸呢你!还拖我!”游牧单脚着地,转回头瞪金城。
“不然呢,公主抱你。”金城揽着游牧站在他身后,把摘下的灰色无线耳机扔在了工作桌上。
“你试试!啊啊啊!”
“……”试试就试试。
游牧那边话刚落,金城弯腰手臂麻利穿过游牧腿弯,直起身时游牧整个人也腾空了。
“我.日!金城你完了,你这个月的房费翻倍!”游牧抓住工作桌旁的台灯柱,晃的台灯头左摇右摆。
“我交了一年的租金。”金城抱起颠了颠他又放下,伸腿勾过一个凳子给游牧坐。
“对房东不敬,你还想不想要房顶了!”游牧一副被踩了狗尾巴的凶巴巴模样,他卷起裤腿脱了鞋踩到了凳子边上。这架势就差一把四十米长的大砍刀和一声“给爷拖出去剁了!”。
“没见过掀自己家房顶的房东,真厉害。”金城笑着进了卧室,出来时拿了两瓶药。
“我带油了,不想被我爷爷奶奶看见担心,才跑你这儿搓的,就想借个地儿,这东西味道太大了,要不我坐窗边搓吧。”游牧炸完就过去了,起身就要拎着凳子往窗边走。
金城一把将他按下,“待这儿吧,真不用我搓?”
“真不用,你今天不忙吗?还有空儿在外面打秋千。”游牧打开油就要往手心里倒。
“嗯,不忙。”金城一把拿走游牧手里的油看了看,然后又拿走了油瓶的盖子盖好扔到了工作桌上,“脚踝崴了不能搓热,要冰敷,怎么崴的?”
游牧拿出手机搜“脚踝崴了怎么办?”,边翻看手机边道:“在路口和电动车撞上了。”
“腰上有伤吗?”金城问。
“…………”
这句话说完,两人都陷入沉默,只有金城在冰箱里翻动的声响。
金城拿保鲜袋装着冰块往回走时,游牧也从盯着手机的愣神中回过神儿。
“你在路口看见我了,还是……”游牧抬头看着金城问。
“我和周之庭在大门对面,是你没看见我。”金城说着单膝点地,一手按住游牧膝盖另一只手把冰袋按在了游牧稍显红肿的脚踝上。
冰凉和刺疼感,让游牧往回缩了下腿,然后伸手按住冰袋,“我自己来……”
他还想问,所以你在葡萄藤架下坐着……等我?
这句话自作多情的嫌疑太大,含在口里反复咀嚼数次,游牧也没说出口。
“确实不能搓油。”他表情复杂又不想气氛尴尬,所以翻着手机没话找话地小声嘀咕了一句。
金城就站他对面,一直盯着他等他说什么。游牧的话一出口,他就知道又对牛弹了一回琴。他垂眸看着正对自己的发顶,伸手盖住,不解恨地按了两下,压力使游牧重心不稳地向前栽了过去。
“哎!”游牧没想到金城用这么大力压他头,他本就一只脚踩着凳子边,而且还弓着背垂着头,这么一压整个人向前倒去。
“咚。”不轻不重的一声闷响,紧接着袭来一股气息。
游牧感觉鼻腔酸胀,有可能是脸拍在金城肚子上砸的,还有可能是金城身上的味道一股脑地钻进他鼻腔里给撑的。
他一手按着脚踝上的冰块,一手撑在金城的臂弯。
刚才倒下去时金城向前迈了一步,没伸手接,所以他的脸正好拍在金城肚子上。
游牧撑在金城臂弯的手用力撑住,想把自己撑起来。
“你是不是傻?”金城忽然开口,声音沉缓。
“有点……”游牧倏地放松手臂的力量,刚离开的脑门又拍了回去。
脑门下是呼吸时起伏规律的肌肉,能感受到腹肌强健,且目前正处于紧张到硬如石块的程度。
游牧大概能明白金城为什么这么问,如果能用傻说明他回应的行为,那他暂时就傻吧。
他俩的姿势非常别扭,对于游牧身体的柔韧度要求非常高。
游牧坐在一个直径大概三十厘米的圆凳上,一只脚还踩在凳子上,此时他以头抢在金城肚子上,屁股已经有一半离开了凳子面,膝盖刚好抵到下巴,后背弓起的弧度像弓,一只手撑在金城臂弯,手以每秒1厘米的速度向下滑动。哪怕形势如此严峻另一只手仍旧锲而不舍地按着脚踝上的冰袋。
金城则身姿笔挺地站在他对面,目视前方,双臂自然下垂。
这个酷Man不止没打算扶他起来,在他有动作时还貌似不悦地问他“是不是傻?”。
沉默仿佛凝固剂,把两个姿势别扭的人黏在了空气里。
如果不是脚踝和手掌被冰冻到麻木的感觉很强烈,游牧甚至感觉不到脚踝的肿胀和疼痛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