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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生(2/2)

窗外天蒙蒙亮时,克莱尔终于困得撑不住了,沉沉睡去。很幸运的是,她这次没有再做噩梦了。过了不到两个小时,丹德莱恩就推着小推车走进来了。玻璃瓶碰撞的清脆的声音吵醒了克莱尔,她把头蒙进被子里痛苦地叫了起来。

“别睡了!”丹德莱恩很不客气地一把掀开克莱尔的被子,克莱尔瞬间被一股寒气包围,她立刻抢过被子,重新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起来喝药了!恭喜你终于进入了治疗的第三阶段,这就意味着你要喝更多更苦也更贵的魔药。现在你需要喝——这六瓶。”她一边说着,一边把六瓶魔药从推车里拿出来,一一摆在克莱尔的床头。

“记住了,从左到右,你必须按照这个顺序喝。虽然到肚子里会混合起来——是的,无数个病人都是这么认为的,然后他们忽视了我们的忠告,最后不得不承受魔药腐蚀内脏的痛苦。所以你最好听话一些。”丹德莱恩说罢,急匆匆地离开了,她还要给五楼所有的病人派发魔药,每天清晨都是她一天中最忙碌的时候。

克莱尔深吸一口气,捏住鼻子把那六瓶魔药按照顺序通通灌进肚子里。她现在的味觉的敏感度已经降低了很多,但是这些新加入治疗计划的魔药还是苦得她流出了眼泪。

这时,小天狼星也在六楼买完早餐回来了,马铃薯饼和煮豆子散发出的香气让克莱尔的肚子不争气地叫了一声。煎火腿的油不停地从篮子里流出来,滴在了小天狼星的鞋上。克莱尔本想喝完今天的魔药就接着睡一个回笼觉的,但是今天的薯饼炸得两面金黄,香味极其诱人,她足足吃了三块才停下来,满足地打了个饱嗝。

“今天的早餐茶味道好极了,看来圣芒戈终于换了一批水平不错的家养小精灵。”小天狼星懒洋洋地坐在椅子上品着茶,“印度茶、锡兰茶和肯尼亚茶的配比近乎完美。”

每当他像现在一样点评着食物或是一些衣服、家具时,克莱尔都会觉得他确实对得起布莱克这个最古老最高贵的姓氏。她点点头表示赞同,但是实际上她什么都没尝出来,对于各种食物的评价也只局限于“真好吃”、“还行”和“真难吃”这三个选项。

正当克莱尔想说“我想再睡一会儿”时,门外传来了脚步声,紧接着詹姆和莉莉出现在门口。

“尖头叉子!你怎么来了?”小天狼星开心地喊道,“等等,你的脸怎么了?”克莱尔这才注意到詹姆的嘴角在不正常地抽搐着。

“先别管我——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詹姆的嘴角虽然在抽搐,但这一点都不影响他脸上那无比灿烂的笑容。

克莱尔看到莉莉的手一直护在小腹处,她立刻就想到了什么,惊讶地捂住嘴巴,抢在詹姆揭晓答案前说道:“天啊…莉莉你怀孕了?”

“是的,克莱尔!”詹姆的嘴角简直要咧到了耳朵后面,“莉莉怀孕了——我们有一个小宝宝了!”

一个新生命正在一个伟大的母亲的体内悄悄地成长着——这无疑是在现在这个遍布杀戮的世界里下少有的能让人们欢欣雀跃的事情了。

小天狼星和詹姆激动地抱在一起,克莱尔也给了莉莉一个小心翼翼的拥抱——虽然莉莉才怀孕不久,肚子还完全看不出任何迹象,但是克莱尔还是唯恐伤害到里面的小宝宝。

小天狼星看到詹姆的嘴角还在抽搐着,他笑着打趣道:“尖头叉子,我们都知道你很开心,但是你不至于笑成这样吧!”

“我告诉詹姆我怀孕了的时候,他正在一边偷吃着小蛋糕一边整理他上学时候的各种恶作剧的玩意。”莉莉笑着说道,“他听到后把蛋糕放在了一边,抱着我转了好几个圈——结果蛋糕下面沾上了阿里奥特树叶,他拿起来的时候没有注意就直接吃下去了。詹姆刚咽下蛋糕就开始大笑,最后还是他在纸上写下了阿里奥特我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注:阿里奥特(Alihotsy)是一种有魔力的树,也被称为鬣狗树。这种植物的叶子可以引发歇斯底里症和无法控制的大笑。切碎的阿里奥特叶片可以作为制作大笑药水的原料。伤心虫产生的一种糖蜜可以作为阿里奥特树叶的解药。 ——《千种神奇草药及蕈类》)

莉莉说到这里笑得直不起腰,小天狼星也笑个不停。“我只好带他来了圣芒戈,在四楼治疗师给他喝了一小杯伤心虫的糖蜜后才止住了大笑。”

克莱尔忍不住笑了起来:“所以你现在这嘴角算是笑多了的后遗症吗?”

病房里的笑声就像是晴天里那明亮耀眼的光线一样,充斥着每一个角落。小天狼星正式地被邀请成为詹姆和莉莉的孩子的教父,虽然他在不到两个月前已经被邀请过一次了。

在莉莉和詹姆离开后,小天狼星再次激动得在病房里一圈圈地走着,克莱尔意识到他又想给他的教子做点什么礼物,因为他掏出了随身携带的那个小小的飞天扫帚挂坠开始仔细端详。

“或许我可以给格罗瑞亚写封信,向她借几本关于炼金术的书——她家是比利时有名的炼金术世家。你知道的,炼金术会在制作护身符上有很大的帮助。”克莱尔这样建议到,她本来已经做好了被拒绝的准备,因为格罗瑞亚前些日子送给她的那本黑魔法的书让小天狼星很是生气,甚至还让她以后少和格罗瑞亚来往,谁知道小天狼星想都不想就答应了。他飞快地取出了纸和笔,放在克莱尔面前,眼巴巴地看着克莱尔示意她现在就动笔写信。

克莱尔一边提笔写信一边想着,今天真是最近一段时间以来最让人开心的一天了。一个鲜活的小生命在不到十个月后就要诞生了。他或者她可能会有着和詹姆一样永远乱糟糟的头发,又或许有着和莉莉一样的美丽的红色的头发。其实这些都不重要,克莱尔私心希望詹姆和莉莉的孩子可以继承莉莉那漂亮的杏仁状的绿色的眼睛。因为每当注视着莉莉的双眼时,克莱尔都感觉像是置身于一汪清冽的湖泊之中——那双绿眸实在是太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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