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天狼星从巴希达·巴沙特那里抱过来的小猫是一只蓝白双色的英国短毛猫,性格极为活泼。“你看他的眼睛,是金色的。和你很像。”小天狼星这样说道。
克莱尔在那几天里一直反复地照着镜子,观察着自己瞳孔的颜色——明明就是比猫的眼睛好看百倍的琥珀色。他绝对是在报仇,因为克莱尔曾经说过他的眼睛和她之前养的马里努阿犬布莱克的眼睛很像。
小天狼星给那只猫咪取名叫“姜饼”。
“他是只蓝白色的猫,不是只姜黄色的猫!”克莱尔怀里抱着姜饼,一下一下地抚摸着,想要努力为他争取一个更合适的名字。“你为什么不能取一个好听一些的名字呢?还有‘酒鬼’…听起来简直像寄居在桥洞下的游手好闲的小混混!”
“你不认为酒鬼这个名字很恰当吗?”小天狼星反问道,“姜饼也很恰当。我第一天把他抱回来的时候他偷偷吃掉了圣诞节剩下的姜饼。那些姜饼或许是放的时间太长然后发霉了,又或许是他刚刚断奶,还消化不了这种放了很多香料的人类的食物…然后就吃坏了肚子。”
小天狼星的脸越来越黑。“第二天早上他坐在我的脸上,喷了我一脸稀屎。”
克莱尔爆发出一阵狂笑,她怀里的姜饼被吓到了,飞快地窜了出去。“这可真是一个悲惨的故事。”她笑的上气不接下气,“我很同情你。”
然而小天狼星没有从她的话中听出任何同情的意味。
克莱尔本以为这个暑假会是一段清闲又愉快的时光。在她放假前,她认为这个暑假大概就是天天待在小天狼星家里,偷偷看一些黑魔法的书籍,偶尔出去买些日用品的安逸日子。刚刚放假的第一天,她认为这个暑假或许不用偷偷看书了,她可以和小天狼星并肩坐在沙发上,她学黑魔法,小天狼星学炼金术——来给他的教子做一些有趣的小玩具。
她几乎忘了食死徒和伏地魔的存在了。事实上,她的暑假和“轻松愉快舒适”这类形容词完全沾不上边。
“魔法部开始密切地关注着舆论了。”有一天晚上小天狼星回家后和克莱尔抱怨着,“他们但凡把用来检查预言家日报和其他报纸、广播的官员分一半去当傲罗,现在的情形都会好转一些。”
克莱尔恍然大悟。难怪她在学校的时候总感觉战争似乎已经平息了——原来这是魔法部期待看到的民众的反应。魔法部开始用强硬的手段控制着一切不好的关于死亡与伤害的消息,营造出一种“你们的魔法部依旧很强大,宵小之徒全都在我们掌控之中”的错觉。
“如果假装天下太平就是米丽森·巴诺德的执政策略的话,还不如让哈罗德·敏坎再抢回他的位置。”克莱尔心不在焉地说道,她正在专心给姜饼煮着鸡肝和鱼肉当做他的晚餐。
“不,不。巴诺德还是要比敏坎好很多的,但是她有些过于强势又自负了。”小天狼星扑通一声倒在沙发上,他看起来累坏了。“她能力很强,所以带来的弊端就是她认为对抗食死徒和伏地魔完全是魔法部和傲罗的责任…哦,或许她把凤凰社也算在里面了。她和敏坎不同,她很尊重邓布利多,没有把他看成一个企图夺权的政客。她坚信这些能力强的人应该像母亲事无巨细地照顾嗷嗷待哺的婴儿一样,把普通民众和麻瓜严密地保护起来,甚至不惜营造出错觉蒙蔽人们,来彰显魔法部的强大。”
克莱尔把蒸熟了的鸡肝和鱼肉捞出来,用刀切成小块,放在了小碗里。姜饼闻到了香味,他跳上桌子,用头不停地蹭着克莱尔的手臂。酒鬼也飞了过来,试图叼走最大的那块鱼肉。
“可是我认为让人们认清现在的形势是很有必要的。所有人都应该采取行动,就算不积极反抗,至少也应该自己保护自己。他们不会连这一点都意识不到的吧?”
小天狼星哀嚎一声。“你想得太简单了。哈罗德·敏坎在任的时候,他曾经呼吁巫师们给自己家的房子施一些防护咒语,最好再热心地给麻瓜邻居们的房屋施上保护咒…可是后来我们意识到,有七成的巫师连除你武器都不能正确使用,更别说什么平安镇守、统统加护了。”
“所以今年年初米丽森·巴诺德上任后让傲罗们和我们凤凰社的人天天走街串巷施加各种防护咒和警戒咒…”
“听起来是个大工程啊。”克莱尔从姜饼嘴里抢过一块鱼肉,扔进自己嘴里。
小天狼星哼了一声,言语中满是讥讽。“不过确实有一点用处。当食死徒想制造出什么灭门惨案时,我们就来得及赶过去收尸了。以前一般都是邻居们闻到腐臭味然后报警,然后魔法部安插在警局里工作的人再来通知傲罗们…”
米丽森·巴诺德上台后让凤凰社的成员们有了上班的感觉。巴诺德这位新部长像一只狡猾的蝙蝠,尽可能地吸取着所有用来对抗伏地魔和食死徒的新鲜血液,然后随意颁发一点奖项来当做对勇士的嘉奖,只字不提薪水的事情。
小天狼星对此怨声载道,然而他依旧每天早晨准时起床,和其他凤凰社成员们与傲罗们一起守护着整座城市、整个国家的安宁,直到太阳落山才会回家。
克莱尔不得不独自待在家里,像是田螺姑娘一样勤勤恳恳地做着家务。小天狼星不在家的时候,她是没有办法使用魔法的,所以她只好用麻瓜的方式做着各种清洁工作。
当有什么可怕的袭击发生时,小天狼星有时会彻夜不归。尽管他家被很多防护咒语保护着,但是他总是坚持把克莱尔送到别人家里去,请他们帮忙照顾几天。克莱尔现在已经是韦斯莱家、波特家、隆巴顿家和小天狼星的堂姐安多米达·唐克斯家的常客了。韦斯莱家和唐克斯家本来就有孩子,多照顾克莱尔一个完全没问题;艾丽丝·隆巴顿和莉莉·波特因为怀着孕已经不再参加凤凰社的行动了,她们两个都很喜欢克莱尔来做客,和她聊聊天解解闷。
小天狼星对此感到很愧疚。他觉得克莱尔在暑假里要么像一只整日做家务的家养小精灵,要么像一个无人愿意抚养的问题少女一样被送来送去。克莱尔倒是无所谓,唯一让她不开心的一点就是她不能在别人家里翻阅着什么《中阶黑魔法使用指南》或是《成为第二个格林德沃你需要学习什么》。
有一天早上天刚蒙蒙亮,埃德加·博恩斯的守护神就出现在了小天狼星的卧室里,用低沉的语调告诉他爱丁堡城北的福斯桥遭到了食死徒的袭击,当时正在桥上通行的坐满了麻瓜的火车坠入了福斯湾。
他睡眼惺忪地从床上坐起来,嘴里咒骂着什么,然后飞快地穿好衣服跑到克莱尔房间门口,像是强盗一样用力地砸着门。
“醒醒,克莱尔!”他大声喊着,然而克莱尔一点都没有被他吵醒的迹象,他干脆直接打开了房门走了进去。
克莱尔在梦里看到窗外有一只面目狰狞的大狗熊在用力拍打着她那间破败的小木屋的门,它用力一撞,门就被撞开了。她尖叫一声,然后睁开眼睛,却意外地看到小天狼星正站在她的床边——她很庆幸自己没有裸睡的习惯。
她又爆发出了一声尖叫。
“布莱克先生!我希望你能知道——我是一个女孩子!”
“哦,我知道。”小天狼星点头。“快点起床,食死徒又发动袭击了…我想想。把你送到安多米达家里吧?我把你送到那里后就要赶快去麦金农家和他们会合,然后赶去爱丁堡…”
克莱尔胡乱地往背包里塞着她的衣服和洗漱用品,还有她每天早上都要喝的魔药,像是要逃难的灾民一样。“食死徒又攻击了哪里?”
“福斯桥。埃德加说,整座大桥被他们拦腰斩断,有一辆装满了麻瓜的火车坠入了福斯湾…唉。现在正是汛期,水流湍急得很,麻瓜们很有可能随着水流漂到北海。我想我今晚肯定回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