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顾阮开始吃之后，司瑾才坐下，顾奶奶叹气“多好多懂礼的小孩子啊！”

顾奶奶说是做一桌好菜，其实也没什么可吃的，毕竟家里穷，桌上的荤菜也就是那一小盘腊肉。其他的不过是家里种的土豆黄瓜白菜什么的。

顾阮都觉得吃着挺没味的，看着司瑾不好意思夹，索性就一次夹了好几块腊肉放进司瑾的碗里，司瑾看了看顾阮，塞了一块进嘴里，一不小心就笑弯了眉眼。

真傻。

“孩子，你叫什么名字啊？”顾奶奶终于后知后觉的想起了这个问题，司瑾有些无措的张了张嘴，却被顾阮接过了话头，“奶奶，他叫司瑾，”顾阮夹了一筷子菜放进顾奶奶碗里，“很好听吧？”

司瑾的眼睛亮了亮，声音里带着欢喜“你觉得很好听吗？”

顾奶奶又想问什么，顾阮赶紧打住话头，“是的，奶奶，我要去上学了，刚刚我去买了猪蹄，您下午炖了弄点汤咱晚上喝。多加些土豆，我爱吃那个。”

顾阮转身准备走却被司瑾拉住衣角，手里被塞了一些东西，“给你这个”

钱。

顾阮惊讶的望着他，司瑾却有些不好意思，“就只有这么点了。”

“不是不是，我没有想要多，我的意思是，你拿着这个，不用给我，我们有钱。我快迟到了，走了。”然后便火急火燎的往外跑。

“囡囡，刚吃完饭，慢点跑，仔细你肚子疼。”

司瑾想，她好像总是在跑，像风一样。

温暖而自由。

司瑾帮着奶奶收碗，却被奶奶按了手，“你是客人，不可以做这些的。”

司瑾垂了眉眼，“奶奶，我什么都可以做的，可不可以，不要赶我走？”声音里已经隐约带了泪意，“我没地方可以去了，奶奶，求求你。”

顾奶奶愣在原地，半晌，看着司瑾哀求中甚至带了绝望的眼睛，点了点头“好孩子，可是奶奶这你也看到了，什么都没有，也就只能给你个落脚的地方。”

司瑾用力的点头“谢谢奶奶！谢谢奶奶！”

也罢，就当是给顾阮留个伴，不然自己百年之后，顾阮一个人，这日子，该何其艰难。

顾奶奶摸了摸司瑾的额头，还有些低烧，劝着他还去睡会，司瑾也感觉自己的眼皮很酸很重，快要睁不开眼了，乖乖躺回竹床开始睡觉。

司瑾已经很久睡过这么安稳的觉了，等他睡醒，顾阮已经回来了，在堂屋的饭桌上做作业。

他感觉自己的烧已经完全退了，身上的伤也没那么疼了。

吃过饭之后顾阮给他用灶烧了一大锅热水，拎到房间里让他洗澡洗头。

奶奶应该跟顾阮讲过了，她还给他收拾了一间屋子，简单的很，只有一张床和一个粗糙的柜子，上面挂了一个昏黄的灯泡，但司瑾很满足，很开心。

顾阮递给他一块香皂，“你把这个掰开，以后洗头洗澡都用这个，不要洗太久，小心伤，洗完我给你再上一遍药。”

司瑾笑眯眯的点头应好。

以后啊，多好的词。

司瑾觉得这热水好像把这么多年的时光都洗去了，身体的每个细胞都在欢呼雀跃，感叹着新生。

他打开房门，顾阮就坐在堂屋的竹床上编着什么东西，看他开门，放下手里的东西来帮他抬水。

弄好了之后司瑾坐在竹床旁边的小板凳上，才发现顾阮在编小兔子，有些已经是成品，糊了白色和粉红色的纸，不够精致但胜在可爱好看。

底部留了个圆孔，应该是是用来放蜡烛或者灯泡的。

顾阮抿着唇编好一个，才发现司瑾的头发还在滴水，叹了口气，认命的站起来给他找毛巾擦头发。

又帮他上了药，才又坐下来。

她一个编完，发现司瑾也拿了根竹条，以为他要玩，就任由他没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