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公司的文件很快就下发过来，刘恺的调职事宜基本已经落定。姜梦愚也被提到分公司总经理的候选人名单里。下礼拜他要去总公司述职。虽然结果早就内定了，但还得把过程工作完成。

在工作中，他从来没有懈怠过，这么多年来，为顺亿投资所投入的精力人尽皆知。由他继任总经理的职位，没有人会怀疑他本人的能力。可即便如此，走到这个位置后，依旧只能靠着上面的关系才能稳住自己的职业道路。

刘恺应该也听到了什么风声，再也没去找过姜梦愚。虽然心里不爽，但对他来说，现在树敌是非常不明智的行为，更何况这个人的后台是总公司一把手赵总。

小道消息总是传得飞快。很快，几乎整个公司都知道了即将面临的人事调动。

程程踩着高跟鞋，蹬蹬蹬跑到办公室里，“姜总，我听说您要升职了？”

“还没定呢。”姜梦愚朝她抬了抬手，示意她坐下，“来的正好，下周我去总公司述职，帮我准备一下材料。”

程程连忙点头，小鸡啄米一般乖巧，“那我以后就是总经理助理了吗！？”

“当然。”

“耶斯！”程程高兴地拍了一下大腿，“姜总么么哒！我会好好努力哒！”

她并不是高兴自己的升职，只是单纯的为自己能继续跟着姜梦愚工作感到高兴。

作为职场小白，能遇到一个优秀的领导是一件非常幸运的事！姜总为人非常正直，而且待人对事也很认真，对她的工作总是能提出非常中肯的建议，是一个非常难得的好领导。

她知道有一些总监平日有喜欢收礼的，还有跟下属私底下搞男女关系的。听说也有那种把锅甩给下属的。

但她们家姜总却从来不是这样的人。

有一次，程程在准备培训课件时不慎犯了一个小错。她把不够严谨的数据放在自己的课件里，并在公司早会时进行了宣讲。

本来不是什么大事，毕竟内部培训文件是不外传的。

可是却有人拿捏着这一点，直接捅到了刘恺那儿里去，言下之意就是员工工作失职，必须为此承担责任。

这件事要是放在任何一个部门，程程至少也要被调岗或者罚钱。结果不知道为什么，最后竟然不了了之了。

后来，她听其他人提起，才知道原来姜总在被刘恺问到这事儿的时候，只淡淡地回了一句，“程程是我手下的员工，如果有什么问题您直接找我。”

刘恺当然不会因为这么一丁点小事就为难姜梦愚，只能作罢。

程程当时差点就芳心暗许了。幸好她跟男朋友感情稳定，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程度，这才将将把持住躁动的少女心。

还在认真讲解述职报告的重点和注意事项的姜梦愚并不知道面前的小姑娘内心戏这么足，要不然文件直接扔她一脸。

“放心吧姜总！保证完成任务！”

姜梦愚挑起眉看了她一眼，也不确定这姑娘到底听进去多少，“行吧。加油！”

程程站起来，正打算要走出去，走到门口的时候突然又小心翼翼地转过头来，神秘兮兮地问道，“话说，姜总，您跟泰宁企业的小公子……怎么样啦？”

突然被cue的姜梦愚再次感到头疼。

——现在的年轻人，真的是……

程程继续说，“哎呀，我实在是憋得不行了！姜总。这事儿已经让我好几个礼拜睡不着觉了！信息量真的太大了，因为姜总您看起来真的非常成熟稳重有魅力了，我一点儿看不出来……”

姜梦愚单手托腮看她，神色淡然，“看不出来是个gay？”

“唔……”程程抓了抓头发，“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打探您的隐私。”

姜梦愚倒是不介意，反而不知道为什么有种很想咨询她感情问题的冲动。大概是因为除了郭旭那个不太贴谱的，只有这个姑娘知道他和张若尘之间的复杂纠葛吧？

“不忙吧？”他问。

程程连忙摇头，“不忙呢姜总。”

“过来吧。”姜梦愚站起身，从办公桌后绕到沙发前坐下，示意她坐到自己对面。然后用那副看不懂到底是什么情绪的平淡表情说道，“说实话，那个小孩儿实在让我有点吃不消。”

程程刚坐下，就被这突如其来的私人话题惊得脑袋一热，“您是指泰宁企业的小公子？”

“嗯。”姜梦愚摆弄着茶几上的茶具，用热水过了遍茶后，给两人各自倒了一杯。

“为什么啊？”

程程表示有一点懵逼。她老大突然开始挑起这么私人的话题，还关乎到情感咨询。这个有点超出预期了，让她先缓缓。

“不清楚，”姜梦愚如实答道，不过他想了一下，又补充，“可能因为第一感觉不太好吧。”

“呃……您能具体说说吗？”

沉默片刻后，姜梦愚才缓缓说道，“那小孩儿第一次见面比约定的时间足足迟了32分钟，故意打扮成令我讨厌的样子，而且表现很没有礼貌。”

总之就是很讨人厌了。

“呃，这个，那您既然不喜欢他，不联系就是了。”

姜梦愚相当困扰地揉了揉眉心，“这小孩儿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老缠着我。”

说曹操，曹操到。

几乎是话音刚落，姜梦愚就收到张若尘给他发的消息。

一张正在做实验的自拍照。

张若尘穿着一身蓝色工作大褂，身后是一架巨大的数控车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