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黄昏大概是被打惯了，过一会就晾着鼻子上的淤青没去管，也没怎么喊疼了。

唐盈道：“真的不用上点药吗？”

祝黄昏道：“没事。有时候我把我朋友惹毛了他们也上来照脸就是一拳都习惯了。”

唐盈：“……”

这活的是不是也太凄惨了一点。

她话锋一转，道：“你的友人应当都在王城那带吧？怎的就你跑来了这小村子。”

祝黄昏轻佻笑着，道：“为一亲佳人芳泽。”

唐盈没搭理她，转身退开了两步。

一个脸圆圆的，扎着两个小辫子的小女孩冲上来拉着祝黄昏衣角，道：“姐姐，可不可以讲一讲‘江湖’上的事啊？”

祝黄昏道：“行。”

她心道：现在这年头小孩都能成精吗？这才多大就一天到晚喊着江湖？真是罪过……

她从屋里搬来几个凳子，坐在一群小孩中间。

唐盈去泡了壶茶来，最好还能配上些甜点。

当然是想多了，千万别指望在楞上的人能有多富贵。

祝黄昏道：“前些年张家寨的大当家娶了一房姨太太。”

有个小男孩问：“姨太太是什么？”

唐盈淡定道：“换一个。”

祝黄昏点头，道：“去年遮天门的二把手温萦家中被灭了满门，凶手离去时留下了一只玉色牡丹……”

唐盈道：“咳嗯。换一个。”

祝黄昏又道：“据说三百年前，江湖上有一个魔头，名叫管天地的。”

唐盈差点没绷住脸，这是个什么名字，根本就没法接受好吗。

祝黄昏摊手，这名字又不是她起的。

她继续道：“这管天地扬言要屠尽天下苍生。”

“不可能的。”一个稚嫩的童声打断祝黄昏，“没人能做到的。”

祝黄昏看向那小孩，笑道：“怎么这么说？”

小孩道：“就算他能杀光我们人，但是那么多鸡呀狗呀他怎么杀呢？还有很多树和很多鱼，海里的鱼怎么杀的完呢？”

祝黄昏点头：“你说的对，确实不可能。然后就有很多人一起去他家堵他，有的人是为了除害，有些在里面浑水摸鱼的呢就是为了沾沾光，给自己收获点名和利。”

虽然边上这一圈多是七八岁的小孩，但是也有几个十二三岁了，不愁听不懂，讲讲这些也没关系，而且要是有关系唐盈早让她闭嘴了。

于是祝黄昏就开始肆无忌惮。

“那些人最终还是把那个魔头杀了，杀了他的那个人成为了英雄，走到哪都受人敬仰。”

“师父。”李瑞元忽然道，“那个管天地，真的是个魔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