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第八回

孤幽王殿下这回确实是野出圈了些，不过好在他是个有度的，没两天就托肖愁递了张纸说过会儿就回来。

祝黄昏把纸丢在一旁，道：“我应该庆幸他没有死在玉爵国吗？明明抓几个人问问就能有的消息，他竟然还往狼窝里跑一趟。”

唐盈把她揉皱的纸团摊平，放在桌上，笑道：“你可以趁现在多在军中树立威望。”

祝黄昏大手一挥道：“没有。别提。告辞。”

“阿盈。”祝黄昏趴在唐盈边上，“喝酒吗？我私藏了点。好吧其实是娄酌藏的，不过没事我们可以挖出来一起喝了。”

唐盈抿唇：“我可不喝酒。”

“唉，”祝黄昏装模作样叹气，“娄大的好酒要浪费了。”

唐盈气道：“将军，您还真准备把军营里弄的灯红酒绿的？”

“破北军和镇南军都有个传统，”祝黄昏挑眉，“死战之前定要拿公费喝他个酩酊大醉的。”

唐盈无语道：“你管对玉爵国叫死战？你们这规矩是哪来的？”

祝黄昏道：“还记得我跟你讲的扬州那回吗？当时我被砍了两刀，半死不活险些咽气，是娄大及时过来把我带出去的，那一回镇南军折损太多，太傅大人——就是沈旭他爹给我们送来了五车自家酿的酒，给军中剩下的弟兄们分了。破北军是当年破楼兰得的名，死伤惨重……不是有个诗人说‘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嘛，死在沙场之前咱也得吃好喝好先，既然在军中那每天都要让自己舒坦点，指不定哪天就被一刀捅了呢，那可划不来。”

唐盈喃喃道：“是啊……‘古来征战几人回’，奈何桥头走一趟，又有几人回呢？”

祝黄昏用匪夷所思的眼神看着她：“你怎么神神叨叨的？”

唐盈道：“没有。嗯……你在扬州中了两刀是吗，就是你背后的两条疤？”

“不是，有一条在肩膀上。”祝黄昏疑惑，“你见过？”

唐盈道：“忘了？在王城边上那回，我给你上过药。”

“哦，我身材怎么样？”祝黄昏调笑道。

“闭嘴。”唐盈瞪她一眼。

她之前看见祝黄昏身上落下的伤口可不少，粗略看一眼伤的重的有四处，其他还好，伤口不深，也许是体质的原因，都留下了很明显的伤疤。

祝黄昏嘘声，唐盈道：“那你身上剩下两处很重的伤疤都是哪来的？”

“哦，这个啊。”祝黄昏道，“胸口那个是以前跟我师父打架，险些同归于尽的衍生产物。后背那个完全是出于意外，给皇帝挡了一刀。”

唐盈拉过她，手指划过祝黄昏后背，隔着衣物感受着生命的温度。

祝黄昏道：“痒。”

唐盈收回手，在她脑门上弹了一下。

……

娄酌对肖愁道：“你先回宣城吧，我这边没什么大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