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有说话,只是轻吻的动作停了。但依旧是贴近我,隔着睡衣把我浅浅抱住。
只是睡觉吗?
她将脸贴在我棉质长袖睡衣的后背,燥热的气息隔着一层薄薄的棉布扑在我微弓的脊椎骨上,让我无法不发颤。
我不知道。
我没有转身,在她把身体又缩成一圈,但我诚实的回答让她轻笑了,似乎她意识到我是一点经验都没有的。
我从没有遇见像你这样的人。
耳边如铜铃般笑声清浅,笑声猜不出其中情绪,昏暗里我依旧是蜷缩的,但身后的人微微侧起,她伸出手,轻柔抚摸我的头发,顺着我仍是湿凉的发丝延滑至臂膀,然后是手臂,手腕,手背,这样反复多次,路径没有规律,多是轻抚,抚触温存柔软,像是一种小心翼翼的试探和邀请。我渐渐闭上眼,在黑暗中默默感受指尖与指腹在单薄衣料上的滑动,绵麻的触感沁及肌肤的每一个瞬间,都让我绷紧的身躯放松下来。
(略)
黑夜的房间里,火警器在天花板上闪烁红色的光芒,我怔怔地看着那星点的红在暗色里点缀,那红像是带着温度,因为那些红在我的瞳里,成了火苗的幻影,而我是一具不断升温的尸体,一动不。
(略)
把我一下子抛回来十几年前我与方乐待过的那间他父母的房间,那里也曾有过如此情,欲连绵的声响,让我产生错觉,分不清此时自身的肉身与灵魂是属于男人还是女人。
(略)
心里,我自问,为何让她这样对我,她是如何得到我的允诺,还是这本就是我与她共同的期许,在鱼水相依中,寻找丧失已久的慰藉,去爱或被爱,这样,孤独是否可以得到排解?
我无法得到答案。
(略)
而我,蜷曲身躯,在混沌之中疲累睡去。
莉莉不知何时离去,当我再度醒来,房间里已经没有她的痕迹。我赤,裸身体从床上起来,拉开窗帘,外边依旧是冬雨零落的灰蒙,窗上细小的雨珠覆盖,隔着玻璃也能感受到外面世界的潮湿和阴冷。清晨七点半,冬时令下,白日仍然陷落于冬夜的暗沉之中,车辆的黄灯在街道上移动,湿漉漉的马路上没有人踪,只有路灯在雨雾里朦胧发光。眼前的场景让我又戚又冷,重新拉起窗帘,我在皱乱的床单上再度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