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不是孩子它爸呢,我是孩子他妈!
你听了,立马反驳道。你这一说让我的笑意更欢了,可我不能笑,因为我捉了你话里破绽,想逗你开心,只能憋着眼睛泛出的泪花,一本正经地环住你的脖颈,问道。
那,我们两个是怎么把它生出来的?
…
你回答不上来,而我已经像猫一样蜷缩成一团,捂着发疼的肚子笑得肆无忌惮,弄得铁床吱吱呀呀的响。
这个玩笑当然是没有答案的,可你还真的正儿八经地把它当作常规问题思考了,所以你嘴巴张了又张,愣是一句话都说不上来。
木木,我为什么会觉得你变了?你还是和以前一样啊,外面总摆着一副又冷又臭的脸,里面却是呆傻得可爱,这样的里外反差,是你收敛的魅力,你总是在肆无忌惮的四处挥霍张扬这样魅力,可你一点也不自知,惹得我喜欢又心痒,想要靠近你,抱抱你,亲一亲你。
所以啊,有时候我的行为出格些,你也不要奇怪,因为是你先招惹我的。
我总有各种各样的理由,把你我定义成各种朋友,一个可以招惹的朋友,可以亲昵的朋友,可以喜欢的朋友。
到现在,我还是以为我们只是朋友,而已。
你不愿在我的圈套里被调戏,说要下楼去吃夜宵,我说我也饿了,两个人掀开被子,鞋子也没穿,光着脚丫就一前一后往楼下跑,我说你等等我,你跑得更快了,咯咯地笑着,连同房屋老地板上一浅一深的厚重的踩踏声,把雨夜里清冷的偌大房间填上一种带有旧时光的生气,你像一个在老房子里追着纸飞机到处乱跑的孩子,玩累便气喘吁吁地打开冰箱的门,蹲在地上,东翻西找看看有什么冰爽的零嘴小食可以填嘴。
我从漆木的台阶下来,走向开放式厨房的时候,你正蹲在那里翻腾冰箱里面的东西,背上微微起伏,看来平时你应该总是坐在不动,只是跑了几下,便有些喘气了。你几乎把冰箱所有能即食的东西都拿出来了,龙眼,哈密瓜,水果酸奶,慕斯蛋糕,雪糕桶,甚至你还觉得不够,从柜里搜出薯片巧克力软糖之类,又跑去厨房泡了两包日清杯面端过来,我看着茶几上堆满的零食小吃,哭笑不得,我说我们又不是猪,这些能吃得完吗?
我只是想把我喜欢吃的,每样都让你都尝一尝。
你在茶几对面,盘着腿坐在地毯上,口里咀嚼着刚吸进去的热腾泡面,边低着头口齿不清地解释道,你说这句话的时候根本没有看我,声音得随意而模糊,可我不知道因为这句无心的话,心突然就软榻了,我实在无法形容那种心脏突然的变化,不是骤然而变的,而是像是一阵春日里的风突然拂进心坎,把心撩得暖洋而柔软。
一场室内野餐持续了两个小时,两个人慢悠悠地吃着,看着电视里的回放的综艺节目,这一次我依旧没有好好在意节目里那些欢乐的桥段,你握着红酒杯陪窝在沙发的一头,头已经散漫得瘫在沙发的软背上,你的注意力全集中在电视机闪动的屏幕上,时不时咯咯笑声不止。而我盘坐在沙发的另一边,手倚着软发扶手歪头看着电视机的方向,你以为我与你一样都被综艺里的搞怪艺人吸引,可其实我大多数的时候都在看你。
客厅里光线昏黄幽暗,只留了茶几上方的一盏云朵吊灯,我坐的这个角度让你看不清我是在看你还是在看电视。电视屏闪烁的画面在你白皙姣好的侧脸上投射或明或暗的光影,很好看。你不笑的时候,面容总是清清淡淡的,却不失柔和。但你若笑了,这便会打破你清冷寡淡的气质,你会变得有点傻气,像一个邻家女孩,无邪得可爱。
所以,你笑的时候,我也会跟着你一起笑,或许是你的朗朗笑声感染了我,也或许是节目效果带动了我,但更多的,我觉得是因为你每次呆傻的,单纯的笑容与你平日里寞然的形象有着不同程度的出入,这种只有在你的私生活里才能看到的反差让我觉得有趣新鲜。
我想,这样陪着你看一个晚上,我也不会觉得无聊。
当然,你不会让我这样陪你,凌晨零点过去,外边的雨还在稀稀落落地下着,综艺节目已经结束,你伸了个懒腰,拖着意犹未尽还想继续看下去的我上楼了,你说洗洗睡觉吧,熬夜对身体不好。
你习惯了抱着你的儿子入睡,但或许是你看见我整个下午几乎都在抱着它,睡前的时候,你把它让给我。可现在它对我已经没有吸引力了,因为你在这里。
我把它重新塞到你怀里,我说我要抱着你睡。你没有拒绝,只是默默转过身去,高中的时候,我们一起睡时的习惯你还记得,我的嘴角扬得灿烂,不过庆幸背对着我的你看不见我的笑。
房间里暗红色的小夜灯在幽暗地落下微光,厚重的窗帘隔绝了外面世界的湿漉的声音,发潮的空气,还有孤寂的夜,我躺着柔软的床上拥你入怀,贴近你瘦弱的背部,你中长的柔发拂过我的脸颊,你白棉的T恤上清透的皂香,尚未干透的发梢末尖散发出来的洗浴后的淡淡香味就这样弥漫在我的鼻息之间,我忍不住环住你的腰,把你抱得更紧些。
你抱着你的玩偶,我拥着你,当我们都在各自怀里找到舒适的位置,渐渐入睡的时候,你是否和我一样,放松的躯体被一种万分熟悉而又十分陌生的感觉袭入,那是一种微妙而令人错愕的感觉,就好像一瞬之间时空交错,我们又回到了十年前的那个校园宿舍里的铁架床铺上。
现在,时间变了,地点变了,我们也不再年轻,可保留在我们之间的那些小小的习惯,还是原来的模样,是可以被还原的。